她是真的怕啊,真的怕木子又回去,夺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木子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沈小姐,晚了!”
说罢,转身再也不看她,吩咐老王到:“我们走吧!”
而木子决心一下,当真是说到做到,她到达安宅时,老王也早已通知了佣人收拾了她的东西送了过来。
木子踏进安宅那感慨万千,她的婚姻,她的爱情,她的青春,她对未来的憧憬,都在这一幢大房子里。这次她又带了她的孩子来,前路漫漫,也不知会是怎样个结果。
佣人们见木子回来,也个个喜不自禁,这些日子,他们受够了那个表面柔柔弱弱,背地里对着佣人们颐指气使的沈小姐。啧啧,沈小姐,听听这称呼,生了孩子也不是太太,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和我们端庄贤淑的少奶奶比!
木子的房间还是原样,陈设摆件一样没动过,也没有落灰,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细心打扫。
很好,从今天开始,那个女人休想再凌驾于她木子之上。
当天晚上安若素回到家,看见佣人们往日垂眉顺目的脸都染上了一丝喜色,有些奇怪,见到木子后,更是惊奇。
她先是站在那里微微张了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随即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抿了抿耳畔的发丝,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回来就好!”
木子回去之后,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消息的安若文,在第二次离家后也回到了安宅,死气沉沉了好一段时间的安宅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
安若文能回来,安若素其实是很开心的,但是作为一手将他抚育成人的长姐,她还是习惯性地摆出架子,绷着脸质问他:“你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又凑热闹不成?年会上你还嫌不够出风头,还不知道避嫌?”
安若文笑得魅惑众生,抱着安若素的脖子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撒娇道:“姐,你觉得我能理解避嫌这个词的意思吗?我还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看木子回来了,才回来的,要不然那个恶毒的女人欺负她怎么办?她现在可是怀了身孕的人!”
本来安若文以为木子已经怀孕了,自己会死心了,但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他真正地理解了那句话,爱一个人不是得到而是成全。他对木子的爱似乎已经深入骨髓,就像是中了一种蛊毒,没有解药。
他希望木子能够过得好过得幸福,即使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他也愿意这样仰望着她守候着她。
安若素的关注点却不在她这痴情的弟弟身上,她身躯也僵了一下,睁大了眼睛,赶紧按住安若文扭来扭去的脑袋,不可置信地问:“木子怀孕了?”
果然和安若文设想的一样,易冬辰并没有告诉安若素木子怀孕的事情,这小子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从小就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么既然易冬辰不说,他偏要说,只有安若素知道木子怀孕,才不会只想着小涵一个孩子,才会偏袒木子一些!
“嘶——不对啊!”安若素猛然坐正身子,直直盯住安若文的眼睛
她上一句话安若文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句天崩地裂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不会是你的吧?”
安若文无语了两秒,一扶额,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儿媳妇吗?早知道我就真应该把她抢过来!实话告诉你,我倒很希望这孩子是我的,但是很遗憾,这个是你的孙子,不是你的侄子!”
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安若文的心里沉重地痛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多希望像安若素说得那样,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木子必然也将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不会离开了。
就像她本来已经对易冬辰绝望了,现在怀孕了,为了孩子,不还是回来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木子之所以回来是被沈清宛逼的,他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她是不想留下的,如果不是易冬辰阻拦,现在已经不在木子的肚子里了。
孙子,竟然是孙子?
安若素虽然很是不解,这两个人这段时间并不在一起,矛盾闹得也挺大,怎么就怀孕了呢?年轻人的事,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但她并没有再多问下去,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木子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她安若素货真价实的嫡亲孙子啊!
难怪早起时隐约听到窗外有喜鹊的叫声,安若素心里美滋滋地想,虽然她并不知道喜鹊和麻雀到底有啥区别!
老王将木子送回安宅后,就去了易冬辰的办公室,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易冬辰。说到木子险些被绊倒时,还是心有余悸,拿眼睛撇着易冬辰,生怕他怪罪自己。
易冬辰听到这里时,也是握着拳头,满是怒意,但是话说到最后,越来越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太太果然是这么说的?”
说住回安宅,将孩子生下来?
老王感受到了易冬辰的喜悦,心情也好起来,频频点头,不敢撒谎:“千真万确!”
虽说这句话是为了激怒沈清宛才说的,但是易冬辰就是很高兴,果然是他易冬辰的亲太太,厉害着呢?这伶牙俐齿的样,以后倒不怕她被人欺负了。
“还有,董事长,”老王想起件正事,收起了笑意,低声说道。
“我发现夏氏正在悄声买入意集团的股票,几乎是恶意买入,因为他们使用的招数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意集团刚刚才上市,我怕会影响......”老王说得很谨慎,说到后面,他悄悄的止了声音,因为他知道易冬辰理解他的意思。
老王就是易冬辰现在在意集团的助理,虽然现在在木氏工作,但是易冬辰这边的事情主要由他来辅助,而这对于能力过硬的老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以前的助理王虎成,虽然还没有发落他,但是易冬辰已经将他调到别的部门了,等意集团的危机过了之后,再和他算账!
“他们果然是等不住了!”易冬辰一拳头砸向坚硬的办公桌,发出砰的一声响:“让他们买,我倒是看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除了打击集团之外,他们会使用一些极端的方法,今天在医院,我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易冬辰不会忘记薄天擎告诉过他,夏氏的手段极其凌厉极端,曾经就有过绑架别人的经历,比起对集团的打击,易冬辰最担心的是他身边的人的人身安全,今天已经让对方看见了他和木子在一起,这段时间一来做的假象不知道是不是白费了,所以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隐忧!
老王觉得易冬辰说的有理:“董事长,我会密切关注,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的!”
晚上易冬辰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木子已经躺在床上翻看着无聊的杂志,她现在倒是变得很清闲了,因为木氏的事情那个老王都代劳了,根本不让她插手。
也好,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她就尽管清闲着好了。
易冬辰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木子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晕黄的灯光让人看着心里暖暖的,如果只是平常人家,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易冬辰轻轻叹了口气,倚在门框上静静望了一会儿木子,才轻轻走过去,抽掉木子手中的杂志:“你现在应该多注意休息,怎么这么晚了还看书?再说就算没有怀孕,也不能这样,对眼睛不好!”
又是这样细密周到的关心,木子突然想调侃他一下:“我这个第三者今天让你那个心头肉吃了亏,这会子估计在房间生闷气呢,你还不去安慰她,哄哄她?”
易冬辰很不高兴:“谁说你是第三者?”
虽然今天老王都告诉了他发生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怎么说细节。
木子轻哼一声:“就是你那个不是易太太,却比易太太身份更尊贵的女人啊!人家可是有理论的,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所以你现在出现在我这实在有些突兀,请易先生快点移步,有你相爱的人在巴巴的等着呢!”
易冬辰听得好笑,这个促狭的小女人啊!
他霸道地坐到了木子的床沿,将她向里挤了挤:“易太太这是在生气吗?还是吃醋?我哪里也不走,就在这陪着你和孩子!”
说着还伸手捏捏木子翘挺的小鼻子,揉一揉丝滑的乌发。
她的美好,是属于他的。
木子发誓她的内心真的是没有吃醋的成分,更没有生气的意思,但是易冬辰怎么会这么认为?难道是自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这种意思?
木子挪了下位置,不想和易冬辰靠的太近:“易先生,海城到底有多少家医院你打了招呼,你明确告诉我,不要逼我做个手术还要去海城以外的城市!”
“就算你去国外做手术,我也能将你抓回来!”这个无赖,木子退,他就进,就是要离木子很近,就是要贴着她。
木子竟无言以对,不过易冬辰也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趁她咬着银牙说不出话来时,敏捷的钻进她温暖的被窝里。
冬天有个人暖被窝实在是太好了,易冬辰像是漂泊太久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心底满足而踏实,身上的温度更是让他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被燃烧了,他实在是贪恋这样的美好,伸手环抱书木子柔软馨香的身体,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出,喃喃道:“别说话了,忙了一天,好累,我现在只想睡觉,陪我一起睡觉!”
说完竟真的闭上眼睛,微微有了鼾声!
像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木子实在是难以理解他的逻辑,他竟然理所当然的说着这句话,他是真的有健忘症,真的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了吗?
不能上这个混蛋的当!
木子掀开被子,一股冷气钻进来,易冬辰立马压住了被子,不让冷气侵袭到木子:“乖,睡觉了!”
“易冬辰,你不可以睡在这里,去你自己的房间!”
“老婆大人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易冬辰答得无辜。
“那你之前是睡在哪里的?”木子问,因为她今天回来的时候,房间还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样,那么他这些天是睡在哪里的?不过转而一想,应该是和沈清宛在一起的,那么今天晚上还去就行了。不过她还真是得感谢易冬辰和沈清宛,至少还没有玷污她的房间,不是么?
“之前睡在舅舅房间,今天他也回来了,我没地方去了!”易冬辰说的没错,没有骗人,那些日子他确实是一个人住在安若文的房间,而沈清宛和小涵住一个房间,木子的房间易冬辰明确表示过,谁也不许乱动,其实这话就是和沈清宛说的。
“舅舅也回来了?”自从那晚知道自己怀孕后,将自己送回了木家,就再也没有见过安若文了,不知道他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木子知道安若文心里应该是难过的,但是她不能去安慰他,如果不能给别人希望,那就彻底的不给!
易冬辰眉头拧成了疙瘩,这木子的声音里怎么听怎么有种欣喜的意识,没良心的女人,为你担惊受怕低声下气,一点也不敢动,反而对这个外人这么上心!
没良心啊没良心!
他赌气的拉过被子,一把抱过木子:“睡觉,如果你实在睡不着,我不介意做一些运动助眠!”
木子顿时动都不敢动了,怎么可以忘了易冬辰就喜欢用这招,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拿她没办法!
只是这个样子,还要这么好好睡觉?不过还没等得及木子尴尬,就听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木子和易冬辰都惊觉的抬头,看到沈清宛抱着小涵,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