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阁主身后,另外一围主桌。
夏渊拧着一大碗黑糊糊的汤水,乐呵呵地递到夏寻面前。
“我告你,你刚喝那点还不够。这这几头老虎都是渊叔亲手上山打来的。本来是打算留给夏侯娶媳妇的时候再拿出来的,没想到给你小子先一步了,那你就先用了吧!你可不能让渊叔白费苦心啊!”
“额,好吧。”
夏寻万般无奈地接过大碗。
一手捏着鼻子,紧眯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就把汤水全往嘴巴子里灌。那痛苦的样子,简直是比喝药还要难受。
“饿~咕噜。”
好不容易大大一碗汤水喝完,打一个饱嗝,放下大碗。但事情还没完…
“来来来,再把这碗给喝了。”
“……”
一碗才喝光,夏渊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另一大碗汤水,递给夏寻。此时,夏寻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渊叔,你饶了我吧。我都喝了八大碗啦…”
“不行!”
夏渊虎眼一瞪,而后指着地上的大篮子,说道:“八碗算个啥子啊?这里还有一篮子了,赶紧给我喝了!”
“渊叔,我吃几口饭成不?”夏寻求饶道。
“那你也得先把这两碗给喝咯。”
大手从篮子里又掏出了一大碗汤水放到桌子上,而后继续提醒道:“我告你啊,你可千万别浪费了啊。这可都是村长的一番苦心啊。这地龙鞭,虎龙鞭,大龙鹿鞭,是这十几年北茫的皇帝老儿进贡来的。你只要喝了,我保准今晚你龙精虎猛,第二天就能让那娘们给你生娃娃。你要…”
“嗙!”
“嗙当当~”
一声巨响!
忍无可忍,再难容忍!
夏渊的话没说完,桌对面的老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大巴掌就直接拍落到木桌上。结果可想而知了,这小木桌哪经得住他这力道啊?顷刻就碎成了稀巴烂,这下子可把夏渊给整大火了!
大手一指,破口大骂!
“我干你娘亲!你知不知道你多贵重!”
“哦,抱歉,我不小心碰了下桌子。”
“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羔子!”
“你别拦着我!我要点他天灯!”
“渊叔别打,别…这…这不还有一篮子么…”
那老儒撅一下嘴皮子,伸起手来,往远处招了招手。
“诶,伙计,这再上一围。”
“诶,来了,来了。”
“我要点你天灯!”
“别啊,渊叔…”
“……”
有人笑,有人怒,
红纸摇摆,明月高照。
照这喝两口酒,说两句话,就拍翻一围宴席的吃法看来。这问天山上的酒宴,估计还得吃到后半夜去了。当然咯,如果那帮憋着一肚子闷火的老儒,非得存心找茬子,那吃到明天都有可能。
不过这也好。
管你是笑是怒,还有苦难述,能热热闹闹的,其实就挺好了。
相比之下,今夜南域境内,某些想哭都没眼泪流的人儿,他们可就悲惨多咯。
话,就分两头说吧。
毕竟,今夜,于问天和七星而言,确实是非常特别的一夜。但,于大唐南域,以至于整片大唐国土而言,那更是值得铭记的一晚。无他,是看得见的人儿在乐呵着,看不见的暗流,却正滚滚涌上河面。有人在借助,这一晚的夜幕,伸出他深藏多年的手掌…
悄然改变着,大唐江湖朝堂内的原有局面!
南
乘夜风,与天上明月星辰,南去百万里…
南域,祁阳城,城中央。
数里黄墙,围起数里参差楼阁。
楼沿瓦壁有虎狮雕刻,略显富豪。黄柳枝杈虚挡月光,楼宇门窗灯火通明,照亮着这座不大的院府。数步一带刀侍卫,数十丈便有一卫队提灯巡逻,把守十分深严。
明晃晃的院府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太守府”三个金漆打字。在两边的大红灯笼映衬下,这三个大字,就宛如被鲜血染下了一层薄薄地红迹…
过大门,一路直去,院府最中央。
数百位带刀护卫,手把刀柄,神情冷峻。肩挨着肩并排站立,形成一堵百丈人墙,团团围住一座还算得上威严的楼宇。
“……”
而此时,楼宇之内,正有吵杂声传出。虽然声音不大,但只要是个耳朵没问题的人儿,都能听到,这屋子里头正有人呼救。可是,此间把守着的护卫,就好像真的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一动不动…
“来人啊!都给我进来啊…”
“老爷,您就别喊了。”
楼宇内,大堂正中。
杯盘狼藉,酒水与残羹伴着破碎的碗碟散落一地。斑斑血迹,还未干透,正顺着那张白虎地毯的绒毛,渗落地板。数十位穿着光鲜的带刀军士,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大堂四处。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有着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在流血…
都是死。
此时此刻,大堂之内,就只剩下两人,还活着。
一人站着,管家打扮。
一人坐着,官袍着身。
站着的人,站在坐着的人跟前。坐着的人,坐在地上的血泊里,颤抖着身体。在半炷香之前,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了,这样这位跟随他十多年的管家。这很可怕…
“你到底是谁?”他惊恐地大喊着。
站着的人,笑得阴沉。坐在地上的人,拼命蹭着两脚,往后退去。两人之间,一站一坐就像老猫戏虐老鼠一般,不缓不慢…
“老爷这都不重要了,您就安心随小的去吧…”
“不!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