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用什么药水帮她洗的伤口啊?”顾生也看了她的伤处,虽然妇科病不是他的长处,但对创伤的认知却是相通的。
“是喜儿帮她洗的,烧开的凉开水。”顾莉雅背着药箱,觉得老爸的问题问的好奇怪。
这里的医疗条件太有限,刚才他一眼就能将卫生室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老爸既然开口问,必然有他问的原因。
“怎么了?不对劲儿吗?”顾莉雅歪头,想在老爸皱起的眉头中看出啥。
摇摇脑袋,一无所获。
“不是不对劲儿,而是很多问题我想不通。还是等我明天检查了她的血液以后再说吧。走,肚子饿了,估计喜儿已经煮好饭等我们了。”顾生突然转移话题。
“呀!你不懂好奇害死猫吗?你要是不告诉我原因,今晚的饭也别想吃安生了,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顾莉雅觉得自己又不是啥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说一半留一半。
当即跳到老爸面前,双手抻开,挡住去路。
颇有一副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放你走的架势。
顾生无奈地憋嘴偷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耍无赖,虽然自己会耍些小伎俩。
但哪回在你面前得逞了啊?
就是你那无敌地尖叫,普通人都受不了。
顾生扯扯她的医药箱,顺势在田埂上坐下,上面一层绒绒青草,坐着还挺舒服的。
“如果是在医院,在这样一个随处都是细菌的环境下,你觉得伤口保持原样,甚至开始有好转迹象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且,你还跟我说她现在已经开始下床干些小活儿了?”顾生不问她还真没细想过。
毕竟农村的女人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她下意识以为是她很坚强,强忍着不适才下地的。
倒是没关注过她伤口已经不再化脓,而且已经怎么都擦不干净的血水,如今好像也少了。
这几次来换药的时候,甚至连血水都不再渗出了。
“额,是不是她自己本身的体制就比较好的原因?”顾莉雅在专业方面,对老爸的信任度是绝对的。
他既然说有蹊跷,就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他没弄明白。
“可你在信中说过,她当时离婚的时候,子宫已经在外面裸露了近四个月,而且明显的溃烂和感染。如果她身体素质好,那时候又怎么会这样?”
“我看了你给她开的药,里面并没有抗生素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嘛?”顾生转头很认真的问女儿。
医学本就是一个学无尽的学科,尤其是像顾莉雅这样,一个刚从理论学识走向实际病例的新人。
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并不能观察的那么清楚。
“那爸的意思是?”
“对,要么就是她身体已经好转到不必切除子宫,就能活下去;再要么,我也不懂她最后会走到什么地步。”顾生低下头,在田埂上摘了一朵蒲公英,一口气,所有的花伞在空中四处飘散。
“我比较倾向于前者,老爸。”顾莉雅也不懂从哪里来的信心。
“好,我也相信我的女儿。”顾生丢掉蒲公英的光秃秃地精干,拍拍屁股上的灰,起身道。
“明天切片就能有结果了,老爸,文秀婶子是我的第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病人,所以我一定要治好她。”顾莉雅第一次难得在老爸面前如此严肃。
“好!但是老爸也要提醒你,生老病死这都是人之常态,你是医生不是救世主。所以,你只能尽可能做好你的本分,而很多事情你真的不能强求,这是老爸对你的忠告,也是一个医学前辈对你的箴言。”顾生摸摸女儿柔顺的长发,感叹道。
“爸,我明白你的心意,走吧,回家吃饭。”顾莉雅转头又是那个洒脱而又俏皮的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