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董事长陈悦的办公室。
空气里的水分子凝成冰渣。气氛压抑的可怕。秘书放下了两杯红茶,见新任董事长和前任董事长都没吩咐,立即退了出去。
“晓荷,真的是你!这些年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蔡志鑫走到她面前,伸手想抱住她,瞧见她冷淡的眼神,只好缩了回去。
“怎么?知道我没死,很失望是不是?”陈悦勾唇一笑,可是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就生生被截断了,那眼底的深沉反而这个笑容显得极为的冷漠。
“不是!”蔡志鑫一激动,眼圈立即红了,哽咽着说,“晓荷,这些年我只要一想起你,心就好痛。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陈悦凉笑一声,笑声来透着打心眼儿里的不屑,冷冷地开口了:“蔡先生,别说笑了。当年你害的我家破人亡。这也叫爱我?”
“不是我!是爸派人做的!我真的毫不知情。我赶去的时候,已经——”他的眼中是难以言喻的痛楚,犹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哀求着,“晓荷,你原谅我,好吗?我发誓,我会用我余下的人生来弥补亏欠你的一切。”
陈悦冷瞥了蔡志鑫一眼,唇角泛起讽刺的弧度,“我出身小渔村,自认高攀不起蔡先生。能嫁给城里的司机都是上辈子积的福。”
霓虹灯透过百叶窗洒了进来,一闪一闪的,变换着颜色。瑰丽柔和的彩光落在她的身上,却无法柔化她的面孔一丝一毫。
蔡志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深深地忏悔着:“晓荷,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你。”
陈悦仿佛听到了可笑的话,凉淡地笑了出声。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字字清晰地告知真相:“蔡先生,你知道环宇是怎么没落的?我花了三年时间,精心策划,步步为营,让环宇资金链断裂,毁掉了你的骄傲,再把它吞并。我做的一切,就是要把蔡先生你踩在脚下。”
蔡志鑫没有资格怨她恼她,也无法她指责她半句。他的眼中是哀伤、失落、痛心、苦闷、懊恼、悔悟、自责,沉重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压垮他。
陈悦双手抱在胸前,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晓荷,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蔡志鑫抬起头,目光沉郁悲伤地凝视着陈悦。
陈悦冷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怒气,眼里的沉静也荡然无存,拔高音量,咬牙切齿道:“除非你能把爸和以菲还给我!”
“岳父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蔡志鑫如火山灰死寂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干哑的声音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晓荷,我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了。我还把她培养成一个非常优秀非常善良的人。”
“以菲她还活着?”陈悦此生从未如此开心,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喜极而泣,哭着问,“她在哪里?”
蔡志鑫笑着说:“你见过的。她跟你一样,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吃的。”
“淼淼!”陈悦惊喜交加地叫道。她往后退了一大步,倚在办公桌前。难怪会有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原来淼淼真的就是以菲!随着飞快上涌的喜悦,一种越演越烈的怒火差点烧灭了陈悦全部的理智。
啪——
陈悦狂怒地瞪着蔡志鑫,高高扬起一巴掌,然后用力甩了下去,“蔡志鑫,你竟然把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你不让她不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
清奶奶拉着淼淼的手,带着淼淼来到她小时候住过的房子。
院子里有两棵合欢树,枝干互相盘结,树叶茂盛,像一把大雨伞似的遮住了四周。
淼淼摸着树干,缓缓说道:“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经常爬这两颗树。外公还说我跟个猴子似的。可是,外公他——”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父亲所为,淼淼将无法面对蔡志鑫,还有视蔡志鑫为亲人的自己。
“姐姐,进去看看吧。”韩佳骏推开一扇生锈的门,一股霉味霎时窜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屋内的情况更是糟糕,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路灯白炽的光线从残破的门窗透了进来,照在了一个沾满灰尘的木箱。
淼淼打开来,一眼就看到了红色的毛衣。她一件一件的展开来,有小孩的,也有两件大人的。
淼淼恍然想起了雪地里的追逐和嬉笑,不禁涩了双眼。她摸了摸已经发霉的小毛衣,继续如珠似宝地取出箱子里的东西。
有七彩弹珠,她想起来了,那是和隔壁的毛蛋儿打架赢来的战利品。
有发条铁皮青蛙,那是和二丫用巧克力交换的。
有五彩蛋袋,那是隔壁的清奶奶编来送给她装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