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边城门出去,不过一里来地,便是沅江边的渡口。
作为水上交通的要道,巫州城东这处渡口修建得极为宽阔,每日里往来穿梭的客商也是络绎不绝。
也由此,巫州城内大半的居民都是在这渡口上计生活,拉纤的、替客商挑货物的、帮城中客栈拉生意的,不一而足。
以至于纵然渡口建得宽阔,但在每艘渡船靠岸时,若没有一把子力气,只是别想挤得上来。
剑晨三人此时正从东城门出来,一见这人流耸动的场景,也是目瞪口呆起来。
“这……这要是想上船,怕不得等上一天?”
剑晨看看人流,再掂起脚尖看看已然靠岸的渡船,又惊又愁。
花想蓉牵着她神骏的白马,也是愁眉不展,小手抚着白马的脖子,担忧道:“小白,一会儿要是上了船,你可得收着些性子,莫要踢伤了人。”
小白两个朝天的鼻孔打了个响鼻,朝外喷出两股热气,竟似听懂了一般。
“安安,你有没有办法?”
这一个多月以来,剑晨已经养成了遇事不决问安安的好习惯,此时心急渡江,下意识就向安安问道。
安安黑着脸,似乎还在为早间的事情气着,闻言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剑晨一怔,不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
花想蓉看在眼里,眼珠一转,笑道:“夫君,这有何难,看蓉儿的。”
“蓉儿,你有办……哎哟!”
突然身体一歪,痛叫出声。
“咦?”花想蓉看看着,疑惑道:“夫君,你怎么了?”
剑晨呲牙裂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有什么办法?”
花想蓉不虞有他,神秘一笑,得意道:“看我的。”
当先便往人流处走去。
待她走到前方,剑晨这才身形一矮,扭曲着脸拼命揉搓着小腿。
他身边,安安冷冷的声音传来:“一个馒头而已,这就蓉儿啦?看来过几日,又得改口叫娘子了罢?”
原来却是剑晨那一声“蓉儿”叫出口,安安从侧面陡然一脚,狠狠踢在他小腿迎面骨上。
安安冷冰冰的言语听在他耳中,顿时顾不得小腿的痛处,连忙站起来,正想跟安安解释。
突然,走向人流的花想蓉高声叫道:“大家快来捡钱呀!”
剑晨一愣,连向她看去。
却见花想蓉的手里不知何时抓了满满一把碎银子,在叫了那一嗓子之后,手臂一甩,竟然将银子往旁边奋力扔了出去。
十数块碎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辉,落在离花想蓉十来丈远处。
人流中陡然一阵哗然,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想不开撒钱?
轰的一声,渡口处陡然喧哗起来,有些见机的快的,已经一个箭步往银子散落处冲了过去。
花想蓉笑嘻嘻地,对她造成的轰动极为满意,又从荷包里一掏,再伸出手时,满满一把银子顿时又抓在手里,笑道:
“别挤别挤,这里还有!”
刷,随手一挥,这把银子被她甩向另外一侧。
“这……”剑晨目瞪口呆,“这也行?!”
安安撇着嘴,倒是不见惊讶,“有什么不行?她家可是辰州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