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公子最近不常回公主府,却是在方毕泙的院子里落脚下榻。
长公主本来就对这个所谓的“儿子”不甚在意,他回不回公主府并不什么值得关心的事;她所在意的只有那个媚眼勾人的余公子以及其他的面首,就是驸马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挂了丈夫名号的小白脸,实质上并没有太多差别。
小余公子并没有什么长公主私生子的自觉,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收敛,反而狂妄肆意得多。
崇王府的主人并不欢迎他,但却不能明说不欢迎他。小余公子可没有什么为他人考虑的好品质,他想进王府就进王府,他想进淳熙院就进淳熙院。下人最多做做样子给崇王爷看,却也不敢真的拦下他。到时候惹恼了他,把一个下人当众打死也不是什么难事。
得知小余公子没有事先通报又堂而皇之在淳熙院住下,崇王爷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也没办法。
朝中人都知道,公主府上那一窝的人,长公主不过问还好,长公主过问了,那皇上便要过问,长公主若是为谁恼了,那便是碰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任谁都知道,长公主从来没有忽略过的,就只有那个余公子了,自然,那个余公子的儿子也就成了长公主在意的人。
崇王爷无奈只得默认小余公子住在自己的府上,赶不得。
……
小余公子和方毕泙倒是莫名地关系好,两人同塌而眠也没见抢过被子踢过人。
早上两人醒来的时候还说了话,才叫下人服侍穿衣洗漱。
也不知是不是本性食色,小余公子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还不住在那几人身上偷香窃玉,手下不安分之时还不忘调笑几句。
那几个丫鬟看起来倒不像是第一次,被小余公子的轻佻捉弄了,却还笑的极为灿烂,隐隐有几分迎合的意思。
方毕泙似乎并不介意小余公子对子院子的丫鬟下手,只是瞄见一个女子故意将自己一身柔软往小余公子身上靠时,略微有些不快地说了一句:“磨蹭什么,还不手脚利落点!”
一众和小余公子嬉笑的丫鬟这才稍微规矩了,麻利地将事情做完便退下了。不多时,便将早膳送了过来。
方毕泙将下人全部遣走,这才和小余公子用起饭来。
小余公子瞧了他两眼,抬手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白玉嫩净的手腕在青色的瓷碗上有些明晃晃地刺眼。
“你很在意?”似是疑问又似是嘲笑的语调懒懒地从小余公子口中吐出。
“有什么好在意的!”方毕泙重重罢下手里的筷子,突然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又重新拾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嗯,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小余公子说罢就低声“嗤嗤”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嘲弄方毕泙。
方毕泙也懒得理他,只埋头吃饭。
小余公子不觉尴尬,倒像是想起一事,慢悠悠夹菜的时候便说了出来:“不过,那事你也不用担心。崇王府不久遭难,他们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毕竟,崇王府可是你的根啊,没有崇王府了你便不是王府二少爷,没有了崇王府你就什么也不是!”
他说着将菜放进自己的嘴巴里,细细嚼了下咽又道:“谁会去坏了自己的根基呢?你说是不是?”
方毕泙听着他的话,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却还是恍若无觉地夹了几筷子,嘴上却是有些不服气地无所谓道:“根基又如何,他们本就看不上我。”
小余公子似是觉得方毕泙的反应很有趣,语调间尽是讽刺的笑意:“是啊,这普天之下唯有我小余一人才看得上你!”
方毕泙仿佛觉的光这样说说还不解气,反正四下无人又忍不住添上一句:“这般根基,毁了又何妨?”
“呵呵,那是自然。”小余公子笑意满满地赞了一句,随后便道,“到时我便会想法送你出去,你也不用担心。”
“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方毕泙突然在他自己认为有趣的地方笑了一下,那笑容诡异且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