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爷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凉意，转头看向云不了时便带上了十分的漠然，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了。

“云姑娘。”他开口叫了云不了一声。

云不了转头看向崇王爷，听着他的称呼觉得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邱侧妃刚是张口欲言，崇王爷就抬手制止了她。

方毕清刚刚蹲下身扶着自己大哥，却骤然听见了父王这样的话，心头顿时大惊。虽然当时娶亲时选的妾室不是云不了，可却是云不了和他拜堂，这些日子便也是同住一间屋，同睡一张床，虽然还没有发生夫妻之实，可他们两人确实是彼此默认了夫妻关系，有如此相待之心。可父王这样说的话，便是将云不了放在了一个与王府好无关系的位置上，生生隔开了她。

方毕清刚想开口说话，蹲在他对面的双生子摇了摇头，躺在地上的方毕明暗中捏了他一把，都是不赞同。

这几个哥哥虽然在云不了回护方毕清这点上是比较认可云不了的，可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为了一个女人和父王生出嫌隙。

崇王爷的脾气有点奇特，他要是生气的时候上火跳脚，那说明他还将你放在眼里，还算你是他想管上一管的人；可他若是再生气都能平静对待，那可就说不准你到底是

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呢，还是一个他已经排除在外的人了。

“云姑娘可知道，本王这王府实在是太小了。”崇王爷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云不了一家三口却没有一人明白他到底是何等意思。

云不了觉得很奇怪，她有些不明白，崇王府怎么就小了呢？光是王爷、已故正妃、两个侧妃、五个少爷的院子就是十分地大，还有一些妾室甚至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女人所住的地方也不算有多小，在加上下人奴仆的住处、后花园及一些景致，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小。可以说比云不了他们那一家子住的地方大了不止二十倍！如此之大还说“小”，那要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叫“大”？

崇王爷并不介意这些人听不懂，他还没有说完：“然则，姑娘这尊佛却实在是太大了，本王这小小府邸哪里能够放得下？本王小儿无甚好，倒是配不上姑娘这等气势。姑娘若也有此意，倒是可以和离。若是得了休书，倒是对姑娘名誉有损……不知云姑娘意下如何？”

云上雁知道钟凤梧听得此话是忍不住的，立即将她紧紧按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凤儿莫急，气大伤身。”他少有这样亲昵叫人的时候，钟凤梧听见他如此说话，心里却是软了软，虽然心头还是有气，却也不在那样怒气汹汹。

“若是这个王爷真敢对了了做什么，我们也不屑将了了留在这里受气，到时教训了这王府里的人再带走了了也不迟。”

云上雁安慰钟凤梧的时候，云不了已经踱步立在了方毕清的面前，她根本就没有将崇王爷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直接回话。

“你说怎么办？”

声音轻柔缓和，却不是逼问，反而是询问。

云不了曾经说过，方毕清说不要她，她就走。她会问方毕清的意思，并非真的对他言听计从，只是她心中有着对他的一种执着，恰是那“你若无意我便休”的意思。方毕清若是愿意将她留在身边，愿意打开一个心门容纳她，她就留下；可他若是不愿意，她也就不必多做纠缠。

他们之间，还没有到生死相许白头相依的地步，只是刚刚好在那样不太在意的时刻动了心，却也还没有刻骨铭心。

“你说怎么办？”

方毕清暗中自问，他不想违逆父王，可也不想真的送一纸休书给云不了。违逆父王为“不孝”，无故休妻为“不义”。

“我说过，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云不了话里的意思可不是“以夫为天”，她不过是在给方毕清选择，选择留下她，或者抛弃她。当他做出自己的选择后，她那时才会告诉他，她是什么样的选择。

方毕清有些烦躁，几个哥哥都没有给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