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交易会时大家基本在露天摆摊,但竞争资格的时候,为了便于保管看守,都是在展览馆里进行的。”大叔有些不明白,林紫苏问这显而易见的事情做什么。
“展品在馆内,也就是说馆外全是空地。如果这空地上突然多了件玉器,就算十分粗劣,来来往往的人也会多看它几眼吧?更何况,放的是一件绝顶珍品,那就更吸引人了。”
闻言,小帝与清疏均是眼前一亮,却又露出几分迟疑:“是个好办法,不过,展品放在外面,岂不是就失去了竞争玉王的资格?”
林紫苏微笑道:“我相信群众的审美水平。而且所谓奇招制胜,到时引发的效果,恐怕与玉王不相上下。只要名声传出去,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一次,大叔倒是理解了他们的对话,却搓着手为难道:“但历来从没有在空场上展出的先例啊?”
“但也没有禁止,对不对?”
“这倒是……”
“那不就结了。”林紫苏打了个响指:“两位帅哥,快把玉件拉到空场上去吧!”
每一届的玉石交易大会压轴的拍卖会上,照例要再弄一个开幕式,请各路名流政要、与玉石界的大佬们来发表演讲。然后再邀请普通民众入场,官方媒体拍几张名流们在平易近人的英姿,这开幕式才算结束。
主持人已经主持过五届拍卖会开幕,每一次都很圆满。但或许是她的好运已经用完,这一次居然在最不不可思议的地方出了岔子:领导讲话结束、她说了“有请入场观众”后,本该早早就在外面等待着、听到提示就进场的群众,居然迟迟没有出现。
——这乱子可大了!
主持人尴尬地举着话筒站了片刻,急中生智,赶紧找了个借口:“大概是最近交通拥挤,可能参观的人还没赶到,请大家再稍等片刻”。
她在台上粉饰太平,底下早有人派保安去看是怎么回事。去了没多久,保安神情古怪地回来报告:“入口处有人放了件玉器,大家都围成一团抢着要看,所以没人进场。”
“胡闹!”负责主持这次交易会的某部长怒道,“让他们赶快进来!”
保安小跑着出去,不多会儿又小跑着回来:“外面的人都挺激动的,我扯破了嗓子也没人理会。我怕惊动记者,不敢用高音喇叭通知。”
“真是不知变通!”某长瞪了他一眼,索性亲自走了出去。但这一走,却再也没回来。
迟迟等不到结果,坐在某长身边的其他人更加着急,也跟着出去查看情况……就这么走啊走的,最后连忙里抽闲赶来致词的市长都坐不住了,也起身往外面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剩余的名流都离开展厅,走到空场上时,顿时看到了让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处铺陈了大红绒毯的底座上,摆放了一尊耀眼剔透之极的玉器。仔细一看,它并非人手雕琢,而是天然生成,却非常形似一处很有华夏风格的古代山峦。山壁呈玉白色,陡峭秀美,上附串串绿萝碧树,并有一簇簇小花,沁着淡淡的粉紫嫩黄。山路上有一名褐衣人,正手搭凉棚仰头去看从山头飞过的仙鹤。飞鹤通体透白,但翎毛与嘴喙处却是沉碧色,额头还有一抹丹红。仙鹤飞去的方向,是一道瀑布,水润通碧,下溅飞起的浪花里有一道弯曲的彩虹,共有黄、紫、绿三色,色彩明艳动人。
整座玉器高约两米,宽约一米五,即使是在人工雕琢的玉器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大件了,却人得是天然生成。更难得的是玉石虽是浑然一体,玉质却各有不同,并且都是极品。山峦整体与仙鹤主体是无瑕白玉,上面的植被则是极品帝王绿,各色鲜花亦是剔透无瑕。瀑布则是绝顶的冰种透玉,浪花间的彩虹却是千金难求的福禄寿彩玉。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那名行人身上的褐衣,却是一块玉皮,让整座玉器更添了几分浑然天成的美感!
这样的天成玉石,说是千年难得一见都毫不夸张!不知是谁如此幸运,竟能得到它,又没有鲁莽地用机刀解开,而是用土法耐心地一点一点把表皮磨去,才让这被隐藏在顽石中的美玉得见天日!
一时间,不止是围观群众,连一干M国名流们都看直了眼。
过了片刻,市长才慢慢回过神来:“这是谁家的展品?为什么没有放在展厅里,反而放在了外面空场上?”
“这……我去看看,或许是送来得晚了,刚刚运到这里。”
负责的某长擦着冷汗,找了个借口,赶紧去打听。但问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傻了眼:居然是甘毒不让人进场。
如果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就依了甘毒的话将玉器主人拒之门外也就罢了。但现在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玉器,如果还不放人家进展厅,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里头有猫腻?唉,这种顺了哥情失嫂意的事,简直要愁死个人!
就在某长看着玉器发愁的时候,旁边却有个有心人将他的为难尽收眼底,另差了人过去打听。当明白原委后,老者笑了起来:“原来又是甘毒那老家伙在捣鬼!”
说罢,老者走下台阶,向玉器走去。被他的强势气场,与身后形影不离的几个保镖镇住,原本围在玉器前又是抚摸又是惊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
在玉器前站定,老者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只飘逸如云的仙鹤,蓦然回身:“这是我佟某人的朋友带来参展的玉器,因为路上耽误了点时间来迟了。请问现在还能进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