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上山去!”
短短三百余步之距,竟整出了二百余的伤亡,自不可谓不小,然则阿布德却并未因此而动容,只因这一切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眼瞅着唐军的炮火已歇,阿布德可就来了精神了,大吼着下达了冲锋令。
“真神在上,真神在上!”
眼瞅着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劫后余生的大食官兵们自是勇气大生,齐声呼喝着宗教口号,将所有盾牌连成了数道盾墙,顶着盾墙开始发力向山腰处攀爬而去,速度陡然间快了不老少。
“火油弹准备,投!”
盾墙攻势用来防火枪确实好用,甚至还能用来防步兵炮的攻击,大食军能整出这么一招,确是没少针对唐军的火器进行研究与部署,效果也属相当不错,然则并非无法可解,至少在陆三胜来是如此,不说别的,光是这等盾阵攻势,陆三胜在战场上都已是遇到过数回了,早就有了对应的解决之道,自不会畏惧大食军的狂野冲锋,一挥手,沉着冷静地下令道。
“轰,轰……”
就在大食军顶着盾墙冲到离唐军前沿阵地不足四十步之际,随着陆三胜的一声大吼,早有准备的二十余唐军大力士已是全力掷出了引燃了导火索的火油弹,但见一个个有若篮球般大小的火油弹翻翻滚滚地砸在了盾墙上,顷刻间便炸出了一团团的火云,火油沾到哪,火便烧到哪,纵使加了水的生牛皮,也无法挡住火势的蔓延,很快,第一排的盾墙便已烧成了熊熊的火炬,浓烟滚滚而起中,热浪灼人。
“射击!”
火势一起便是汹汹之势,可怜冲在第一排的那些个持盾大食官兵不是被火油点成人型火把,便是被热浪烧灼得四下乱窜,至于挡子弹的巨盾,早就已是拿不住了,全都丢在了地上,一见及此,陆三胜哪会跟大食军有甚客套可言的,一声令下,唐军阵中枪声便有若炒豆般暴响了起来,瞬间便将暴露在枪口下的大食军全都扫倒在地。
“投火油弹!”
“射击!”
……
要破盾阵,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火油弹,这一点唐军上上下下早就有了共识,实际上,为了准备这一战,唐军最后一批从河西押往波斯的辎重里有一半的东西就是火油弹,面对着这等犀利武器,大食军可就惨了,前进不行,那前头都是火焰,后退么,后头都是己方的盾阵在列着,显然也退不得,只能是十二万分无奈地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当着唐军的活靶子,随着陆三胜一声声的口令下达,唐军官兵有条不紊地将一排又一排的大食官兵打倒在地,这战打起来,着实是轻松惬意得很,仅有寥寥数名官兵被大食军垂死挣扎射出来的流矢所伤,而打死的大食军则足足有三百余人之多。
人都是怕死的,哪怕大食军上下大多是被宗教洗了脑的狂热之徒,可面对着无可抵挡的死亡之下场,同样也支撑不下去了,随着前三排的同袍惨死当场,后头的大食官兵可就胆怯了,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整支大食军全都崩溃了,所有官兵再也顾不得进攻的命令,丢下拖拽不便的巨盾,乱哄哄地便回身向山脚下逃了去。
“开炮!”
大食军这么一逃不打紧,早就憋了多时的卢铭全可就逮着机会了,一声大吼之下,十八门步兵炮齐齐开火,顿时便炸得正溃逃不已的大食官兵死伤狼藉,参与进攻唐军主阵地的两千大食军,真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出发地的,不足半数,损失之惨重,登时便令指挥作战的阿布德脸都绿了起来。
“废物!”
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可不是啥好脾气之辈,这一见己方攻山大军连唐军的阵地都没摸到,便已如山崩般地败了回来,还折损了如此多的人马,心中的火气立马便大气了,纵马冲到了阿布德的身前,毫不客气地便是一个耳刮子抽了过去,直打得阿布德翻滚着跌落了马下。
“大埃米尔息怒,大埃米尔息怒,末将愿率敢死队再攻,誓死拿下山头!”
阿布德跟随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有些年头了,自是清楚自家主将的脾气,尽管脸上疼得够呛,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一咕噜翻身而起,紧赶着单膝点地,苦苦哀求道。
“哼,最后一次机会,攻不下山,你自己提头来见,滚!”
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怒归怒,但却并没有真杀了阿布德祭旗的打算,只是怒视了其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句狠话,便即头也不回地拨马转回了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