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三十枚火油弹翻翻滚滚地向大食官兵们撞了过去,不旋踵,已是炸开了数十朵火团,冲在最前面的大食官兵们可就倒了大霉,不少官兵全身起火,被烧得嗷嗷乱叫,整个冲锋的势头顿时便是一窒。
“跟我来,冲,冲上去!”
一见己方前锋大乱,阿布德可就急了,率领着亲卫队从阵中向前狂冲,不时地挥刀将胆敢后退者斩杀当场,驱策着大食军官兵向唐军战壕狂冲了过去。
“呯,呯……”
大食军刚一恢复冲锋势头,唐军阵中枪声便已如炒豆般暴响了起来,一排排横飞的子弹将冲在最前头的大食官兵如同割稻子般扫倒在了地上。
“真神在上,杀!”
密集的弹雨中,手臂已中弹流血不止的阿布德彻底红了眼,也不管己方伤亡有多重,狂吼着便率亲卫队向前猛冲不已。
“上刺刀,将贼子打下去!”
大食军弃盾的地方离唐军也不过就是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一发狠狂冲之下,尽管死伤近半,可冲锋的势头却始终不减,不数息,便已杀到了离唐军壕沟不到三十步之距上,一见光靠弹幕无法阻止住大食军的冲击,自不敢稍有怠慢,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大吼着下了令。
大食军遭受了连番打击之后,出战的两千敢死队已然死伤了大半,可冲将上来的依旧有着近千人之多,论兵力,足足是唐军的两倍还多,又都是狂热之徒,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当真不可小觑,纵使唐军占着地利之优势,又是以逸待劳之师,可两下里一撞上,却愣是无法将对方赶下山去,两军就在战壕前展开了一场惨烈至极的肉搏战。
“二营上,将贼子打下去!”
一见山腰处打成了僵持,萧三郎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也没多犹豫,立马下达了增援令,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在第二道壕沟里待命的第一团第二营官兵立马呐喊着冲了出去,如怒涛般向战团扑击了过去。
“全军出击,首上山顶者,加官三级,赏金币一千,冲,都给我冲!”
这一头萧三郎在调兵遣将,山下的阿齐兹?伊本?阿卜杜勒也没闲着,亲自率三千预备队发足向天荒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在中军处观战的叶齐德?伊本?阿布也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原本佯攻的大食军也如同吃了枪药一般,发狠地向唐军各处阵地发起了狂攻,一时间各处战火熊熊而起,整个天荒山正面已是打成了一锅粥。
杀,再杀,陆三胜已是杀到了狂,浑身上下满是血迹,数道伤口狰狞地喷着血,饶是如此,他也没停下脚步,在乱军丛中疯狂地砍杀着,就有若地狱来的凶神一般,不禁他如此,所有的大唐官兵无不这般浴血鏖战,很快,在唐军将士的凶悍面前,狂热的宗教徒们已是支撑不住了,被压的节节后退不已,哪怕阿布德如何喝令,也无法止住己方的颓势,而此时,冒着唐军炮火赶来增援的大食军预备队离着山脚还有着百余步之距,战场的事态已然向唐军一分倾斜,倘若没有奇迹的话,这一轮的攻势,又将以大食军的惨败而告终。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正因为其少,但并非没有可能,实际上,奇迹还真就发生了,就在前山打得一派惨烈之际,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已率领着五百大食官兵绕远路潜行到了山后,离唐军辎重营所在地仅仅不过两百步不到的一处山坳。
“儿郎们,为了真神的荣光,考验我等的时候到了,杀啊!”
这一路攀山越岭的急行军之下,无论是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本人,还是他所率领的五百军士,都已是累得不行了,然则听到前山传来的激战之声,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却是顾不得休息上片刻,嘶吼了一声,率部便向唐军辎重营冲杀了过去。
“呯,呯……”
唐军此番坚守天荒山,兵力本就不足,基本上都配置在了各处阵地上,留守辎重营的兵力仅仅只有一个连,除此之外,便是一千五百名充作民壮的原吐蕃战俘负责搬运弹药等辎重,部署在营后的兵力更是只有一个班,虽及时发现了大食军的杀到,也鸣枪示了警,只是稀薄的火力显然是挡不住大食军的冲锋脚步,辎重营登时便已是一片大乱。
不好!
一听到后营方向传来枪声,正屹立在山顶处观战的萧三郎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霍然转回了身去,入眼便见密密麻麻的大食军正冲向辎重营,额头上的汗水顿时便沁了出来——辎重营一旦有失,整个防线都将就此崩溃,此际,他手中虽还有着不少的预备队,可基本上都配置在了正面,就算调兵去救后营,也已是来不及了,即便赶到,辎重营也差不多该被大食军毁光了,事态显然已是严峻到了极点。
“张前,你带警卫连上,给我守住后营!”
尽管明知已来不及了,可援兵还是得派,值此危机关头,萧三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紧赶着便下了令。
“诺!”
张前乃是萧三郎的警卫连连长,这一听师长下了令,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应了一声,率领着警卫连向后营方向狂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