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记得一句老话叫“虎毒不食子”,那我现在是算什么,一个马上整二十岁的太后居然在对一个马上整十七岁的小皇帝砰然一下心动?
我白天睡足以后大半夜就睡不着了,随口问李长德对“虎毒不食子”的理解。
李长德跟了我五年,从二十岁跟到了二十五岁,虽然不是个男人,但是思想挺开放,并且拥有一个技能就是八|九不离十的看出我的心思,然后给予我很好的建议,他一张脸也长得不难看,挺秀气,要不是被逼做了……唔,太监,应该也能赢个美人的芳心。
可惜了啊。
这时候,我觉得他应该能说出点什么来了。
李长德就打着哈欠坐在地上靠着床道:“太后,虎毒不食子是一回事,虎看不看上子是另一回事。”
我忍不住支起半个身子鄙视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问完我就想到了我爹,这不是典型的虎毒要杀子的绝佳例子么。
李长德继续说道:“太后,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对咱皇上上了心?是不是觉得他很关心你?你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越来越习惯皇上了?”
我无意识地随着他的问题点头,点头点头再点头,觉得他真是说的太对了,说到我心坎里了。
李长德顿了顿,下了结论:“那么,好,您一定不喜欢摄政王了。”
我愣了半晌,然后抑扬顿挫地吐出了一个啊字,拍上李长德的头:“为什么突然就扯到阿湛身上了?”
李长德揉着脑袋道:“因为你的注意力正在转移,从前总是有意无意地会提到摄政王一两句,现在你连半句都懒得提了,满口就是皇上长皇上短的,每天见面最多的也是和皇上,所以,摄政王已经在慢慢的从你心里退出了。”
我素面朝天地躺着听,居然还觉得李长德说的颇有道理,下意识地开口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自己也是希望如此,不过这也不能代表我喜欢上晔然了啊。”
这一次轮到李长德愣了,然后抑扬顿挫的吐出一个啊字,还是高八度的。
李长德倒吸一口凉气道:“奴才……奴才没说您喜欢晔……啊不,喜欢皇上啊……”
我跟着啊一声,喃喃道:“你没说啊,那我也没说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小皇帝了,我一个老女人看上他一个小伙子,这脸皮得有多厚哦。”
李长德捂嘴偷笑:“脸皮不一定要厚,先看有没有脸下得去手再说,等咱皇上长开了,一定迷倒万千闺中少女,不过这最好的时光都是和咱太后在一起,人家指不定多羡慕您呢。”
我摩拳擦掌:“李长德,你趁哀家病着就嘴贱讨打是吧。”
李长德身体猛地往后一坐,退避三舍,求饶:“不敢不敢。”然后挠着头苦恼:“不过……听说今日朝堂上确实有人提过,是不是要立后什么的,然后皇上生大气了。”
我疑惑:“生气?他生什么气?想给他娶老婆还不好了?”
李长德亦惊讶:“难道方才黄昏时分皇上来,没有同太后说起么?”
我道:“没有啊。”
当然没有啊,重晔那时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提起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过一场大气的样子。
李长德不解:“那倒有些怪了,按道理说皇上应该会告诉您一下这事儿,好跟您分享一下愤怒的,本来今日处理着刺客还有您中毒的事儿处理地好好的,后来鸿胪寺卿就提了一句皇上是不是该考虑立后一事,皇上就扔了折子到他脸上,说现在非常时期,为何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太不顾全大局。”
我重复了一下:“有的没的?”然后笑了:“选皇后都成有的没的了。”
李长德:“太后您的关注点究竟是在哪里。”
我说话说累了,重新盖上被子接着睡:“不说了不说了,哀家累了,快睡吧,得赶紧把睡眠习惯改过来,不然以后就真日夜颠倒了。”
可即使翻了身闭了眼,我依旧脑袋非一般的清醒,脑海中闪过的永远是重晔的脸,我愤怒的甩开一张换另一张,依旧是重晔,甚至奇迹般的连萧湛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了。
我私以为,我要是敢对重晔动什么坏脑筋,且不说重家的列祖列宗不会放过我,就是当朝的那些人也没几个会同意,况且,我也没对重晔上心,不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