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烂自已家的茶杯与打烂别人家的茶杯是有区别的好不好?”他脸上欠抽的笑让她有些动怒,她看不惯在她南宫府居然想压她哥哥一筹。
“桦逸知道了,你下次做什么事时请先考虑我的感受。”他依然带着一丝儿笑瞅着她,将茶杯再次递了过来,“渴了就喝一口吧。”
南宫槿榕面色微清,眸色复杂地瞅着她,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困惑。
“不渴,你该回去了,成天往南宫府跑,你没有自己的事干吗?”她口气坚定决然,下起逐客令来。
宇文桦逸清泉般的眸底闪过黯色,慢慢阖下眼,掩去一抹痛色,再次睁眼时,如清晨秋湖,映出一片蔚蓝。
“好,婉奴……我回了。”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彩礼送到了,也该离去了。见兄妹二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转身南宫槿榕说道:“槿榕,送送我吧。”
见他犹豫,继续说道:“少费话,我有话对你说。”
婉奴瞧着他们高大的身影离去。
——春天的风,微凉——
春风拂面,仍然是瑟瑟寒意,婉奴不想惊动别人,趁天黑身着黑衣从奴院槐树上跳出小院。
经过她哥哥的榕院向纵深四姨娘横璃梅的璃院走去,来到院墙下,见四下无人,便翻上围墙。
正见奶娘哄着四小姐南宫若进了寝楼,丫鬟柳翠也进了偏房,惟有杨氏在杂房收拾,看来杨妈妈名里风光,平日见她跟在黄姨娘身边窜门,可是回了璃院内,只是个进不了主子身的不得势的嬷嬷。
婉奴正要找她,此时她身边无人正合她意,婉奴寻进杂物间,杨氏见有来人张着嘴有些错愕,她顺手拿了截木棍按在她嘴中。
“想你女儿秋雨活命就不要乱叫。”杨氏一听自己女儿的名字,顿时老实地不停点头。
婉奴拿开她嘴里的东西,杨氏在没弄明白她女儿有何危险之前断不会乱发出声音。
“我家秋雨怎么了?”杨氏盯着眼前这个黑衣人,压低声音焦急地寻问。
“她向别人透露了西门氏命忠叔谋杀二小姐的事,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她仍然会活得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杨氏听后面色惨白,要是让西门氏知道是秋雨出卖了她,哪还能有活命机会?她随即不停点头,“要问什么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你来璃院以前侍候过二姨娘独孤婉儿?”婉奴走到她后面发问,提到她娘,心里隐隐有一丝与娘近了一步的亲切感。
“是,这是夫人的安排,奴婢只是尽奴才的本分,尽力侍奉好主子。”杨氏虽然三十七八的年龄,此时说话稳妥,一看就是经过风浪的人。
“听说你以前是西门氏从娘家带来的二等丫鬟,就凭这一条,西门氏会让你好好侍奉与她争宠的二姨娘吗?”
婉奴问出此话,明显见她全身一僵,随即她接口说道:“你多虑了,奴婢虽然是夫人的二等丫鬟,由于笨手笨脚,脑瓜子又迟钝,被原来的主子嫌弃,不讨主子喜欢,所以才到了二主子院子。”
“我看你脑瓜子聪明得很,没看出哪儿迟钝。老实交待,你做了哪些对不起二姨娘的事?她是怎么死的?如不据实说来,秋雨她……”
“姑娘饶命,奴婢但说无妨。”她灭了灯,怕久久不出去有人寻问,这才转身对着她说道:“二姨娘心地善良,为人温和,在奴婢侍奉期间她已有身孕,老爷几次想留在她院里过夜都被她拒绝了,所以在二小姐出生以前老爷都是在夫人碧清院和三姨娘那儿过夜,夫人说她懂事,并没有过多为难她。”
“不是听说南宫老爷很迷恋二姨娘么?为何从未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婉奴不解,即使不能同房,陪伴也是可以的。
“这个不怪老爷,是二姨娘推辞,说是等孩子出生后,好好与他在一起。”杨氏见她久久没回话,继续说道:“只是,二姨娘福溥,生二小姐时难产早早过逝,老爷伤心欲绝,几过月没去夫人姨娘的院子,一直孤身一人在书房过夜,直到后来有了黄姨娘,黄姨娘的性子与婉主子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我……你家二姨娘生孩子时你一直在身边侍候么?”西门氏娘家丫头给她娘做丫鬟想想就有些别扭。
“我们进进出出打杂自然是一直侍候着。”现在夜黑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能感到杨氏垂手低眉顺眼的恭敬模样。
“接生婆是谁?”
“奴才确实不知,应该是夫人请来的,我们只管侍候。”正说着外面有了动静。
“杨妈。”外面有人叫她,她应了一声。
“你去吧,我从这后门出去。”婉奴拉开后门闪了出去,蹑脚经过旁边小楼,里面传来娇嗲推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