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宝珠的的托付放在心上,只是纪弘这也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去请父亲帮忙在州府寻找一位名医,只是远水不知能否解得了近渴。他低头思量着,却不小心与别人撞了个正着,边道歉边抬头,却见对方竟也是熟悉之人,柯家嫡枝四房的庶子柯沛霖。
“柯兄!”纪弘抱拳后,关心的问道:“可有撞伤,要不要到医馆看看?”
被撞的柯姓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相比书生气十足的纪弘,他的身量肤色则显阳刚许多,“纪兄过虑了,我哪有那么孱弱,到是许久不见纪兄,听说你现在正学馆教书?”
纪弘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意,后又看似无事的笑道:“是啊,自从落榜之后,内心总不得平静,每每温书时常不能有所收获,恩师见此,才为了寻了这个差事,意在令我宽和心态,才好事半功倍。”
柯沛霖点点头,“纪兄腹有经伦,只是一时考场失利才不得志,所谓好事多磨,柯某相信以纪兄之才,假以时日必会一飞冲天。”
纪弘明白这只是一些寻常的客套话,他并未将之放在心上,但比之那些只要见到他就恨不得脚上他几脚的人来说,柯沛霖的态度已经很让他很是知足了。他虽未曾与柯沛霖有过深交,但却也有些了解,此人虽是庶子,但却从不失气度。在学里虽是表现平庸,可也一路无惊无险的过了秀才举人,看似寻常,可细想想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依他听闻的那些关于柯家的事情,多少也能猜测到,这位柯公子在家中的生存环境应该也是糟糕。这点上他们两人到有些同病相怜,只不过,相比于这位柯公子便是举人身份却还是被家中压制,只能处理庶务相比,他若是能再上一层,定可更加稳固在家中的地位。这样想来,他似乎比柯沛霖还要幸运一些。
“多谢柯兄鼓励,若是纪某真有那日,定当邀你对月把盏,介时还望柯兄千万不要推托才好。”纪弘又对柯沛霖深揖一礼。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正待要告别时,纪弘突然想到了什么,“柯兄,我听闻贵府上有一位医术高超的供奉,曾经在太医院行走过。”
柯沛霖点点头,说:“确有此事,不知纪兄?”
“太好了。”纪弘在得到柯沛霖的肯定回答后,纪弘不由笑了出来,带着一丝期待,他继续问道:“柯兄,不知道那位大夫是否可为柯府之外的人的诊治,诊金方面都可以谈。”
柯沛霖稍沉吟了片刻,“纪兄,不知是府上哪位身体不适,需要诊治?”柯府是有自己的专用大夫,但因那人的特殊身份,想要他出府出诊,并非易事。且以自己在府上的地位,想要请动他,还需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行。只是纪弘既然开口所求,想来也是遇上了难事,也不好武断的拒绝。
纪弘摇了摇头说:“并不是我府上的,是我一位学生的家人出了些事情,请遍了镇上的名医却都是无能为力。他们家人现在都很苦恼,哦,说起这家来,想柯兄应该也是知道的,就是前面不远的陈家酒坊。”
在听说不是纪弘的家人出事时,柯沛霖已经有了拒绝之意,正在心里酝酿着怎样推拒会好些时,却在听到陈家酒坊这四个字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陈家吗,这倒是巧。
当纪弘跟柯沛霖带着大夫出现在陈家时,着实让于氏慌乱了一阵,急急的从前面将陈平方寻了回来,将人交给陈平方接待。她则来了后院,找来冯氏跟孙婆婆细细交待一番,能请来柯家的大夫看诊,这让于氏心底又生出两分希望来。从昨儿个起,史氏已经停止了呕吐,可因为身子虚弱,下身已然是见了点点红色,让她这心别提揪着有多难过了。
正跟陈平方商量着要不要去州府请个大夫来看时,就遇上了这事,这跟下场及时雨又有何区别?她心里高兴,脸上便难得的带出几分轻松之意来,这让正坐在窗口给雪团画画的宝珠起了好奇心,“娘,有什么好事吗?”
于氏笑着说:“真没想到,纪公子竟然会为了咱们家的事情如此费心,显宗显祖这两个孩子也是,既然有了这种事,怎么也应该回来跟家人说一声啊。”
“娘,您说什么啊?”面对于氏的所问非所答,宝珠直弄得一头雾水。
“你瞧我,这是高兴糊涂了,是这样的……”于氏噼里啪啦的将事情跟宝珠说了一遍,最后还忘又埋怨一番显宗显祖,“你说说,这两个孩子,多耽误事啊,要是早点跟娘说,我也不至于今天这么措手不及的。”
宝珠心底哀嚎一声,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都怪那天跟二嫂起争执,把这事全都忘在了耳脑后。“娘!”宝珠吐了下舌头,忙从屋里到了她跟前,“其实这事跟耀宗他们无关,是我拜托的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