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猛踹铁门,嘴里脏话连篇。
“畜牲,开门,还钱......”他一直重复这句话。
真是无法理解,他刚才还心平气和,谈起堂哥楼瑞。转眼几分钟过后,就反目成仇,让人胆寒。
“吱——”屋门打开了。
“咣当”屋内之人一甩门把手,使门撞在墙上。
“楼海,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打量这位,比我高半头的披肩长发男子,他剑眉、虎目、薄唇,白脸皮下的肌肉“突突”直抖。
原来,带我们来此之人叫楼海,显然长发男子就是楼瑞。
“真是笑话,你不还钱还反咬一口”楼海指向我们,却看向楼瑞“看见没,他们俩就是见证人,我把话撂这,今天你不还钱,我要你的命!”
我发现,楼瑞竟然笑了。
“四十万,不值一提,不过从今以后,你我一刀两断!”
“少废话,还钱!”
“都进来!”
我们跟随楼海进入屋内,关严了铁门,坐在八仙桌前面面相觑。
楼瑞从保险箱里,拽出一个黑色提箱,放到楼海的面前。
“四十万,一分不少,拿走吧!”
“等等,你哪儿弄的钱?”楼海多此一举。
“你的权利是来拿钱,我的权利是让你滚蛋,走!”
楼海打开提箱,数了数钱,“啪!”一使劲扣上提箱盖子,“嗖!”站起来走出屋子,“嘭”摔门而去。
我们还在屋里,而气氛却有些尴尬。
“你们为何不走?”楼瑞脸色不好。
“......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我说。
“找我干吗?”
“找你打听一下杜德全。”
“刷!”他双眼突然一亮,怒气转为忧虑,隐约中还有一丝惊慌!
“杜德全?你去镇里找他。”
“不,我去了,可王丽说,他已经三天未归了,还说,可能在你这里。”
“笑话,他可以去找赌友,还有姘头刘燕,甚至沾花惹草,为何一定在我这里?”
我往八仙桌前凑了凑,直视他“刘燕死了,他的赌友正被通缉,只有你安然无恙,况且你和他还有一桩买卖要做,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样?”
“我叫王睿,是私家侦探,杜德全已被我送进医院,现今生命垂危,如果他能度过难关,开口说话,你将身败名裂!”
他又笑了。
“即便他来找过我,又怎样?我没有理由害他。”
“不,你有理由害他。”
“什么理由?”
“你缺钱!你倾尽家产为民工开资,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你过后并不甘心,于是铤而走险,为拿到酬劳,杀死杜德全!”
“住口!你胡说八道,他杜德全只是个土木公司老板而已,杀死他,值得吗?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因为他可能知道,鲁大伟的死因!”
“够了!你有证据吗?证据呢?”
“杜德全就是证据,当然,只要他能说话,你就难逃干系!”我指向他。
“好啊,我等着你来揭穿我。”
“咚咚!”
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这屋之门。
“门没关,进来!”楼瑞很烦躁。
“吱——”门被推开,进来之人穿着灰色工装,戴着黑色鸭舌帽,半低头进入屋内,我认为他是那些民工。
“楼哥,工头今天没来,他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你交代一些事。”
“说吧。”
“.....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一听就明白,索性主动请辞“我明天再来找你,我认为你还有救。”
楼瑞耷拉眼皮,默不作声,但我了解,他平静的表情下,是波澜壮阔错综复杂的思潮,他在权衡利弊?他在未雨绸缪?想必只有他和老天知晓。
我刚要跨门而出,却听到后方传来声音。
“王侦探......明天见。”这是楼瑞的声音。
我转回身看他“好的。”
不一会儿,我离开地下室,来到施工现场,越走越疑心重重,我不自觉地想起,那位找楼瑞之人的言谈举止模样,总感觉有些别扭。
于是,我不由自主向四周扫视。
“王侦探,你怎么了?”胡德才看向我。
“没什么,我想.....”
我径直,来到一名扛水泥的民工近前。
“小兄弟,你们工头在吗?”
戴着安全帽,一身灰尘土头土脑的年轻人,打量我“在啊!”
“哦!”我很惊讶。
“你看,那就是他!”民工抬手指去。
“呀,不对劲!”
我恍然大悟,预感到刚才找楼瑞之人有问题,我猛地转身向原路疾奔而去,胡德才是紧紧跟随,我心中忐忑,感到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