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不仅是在场的记者,就连一向不把媒体放在眼里的薛临都皱起了眉头,与此同时,现场所有的摄像机全对准了我,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发布会,瞬间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我知道,此时此刻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不成熟,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决定出道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做好了被人诋毁与污蔑的准备,任何的反击都可能成为旁人攻击我的把柄,哪怕万箭穿心,也得让自己习惯下来。
但是,几天前被绑架的那件事,却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
原来生命并不如我想象地那般漫长,我此刻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生命的中介,在这样短暂而不可预知的生命中,如果连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我突然间平静了下来,面对众多等待着我撒泼、出丑,抑或在镜头面前声泪俱下的媒体,我只是朝他们微笑,并平静地说:“感谢在座各位在那件事上对我的关心,但是正如各位所看到的那样,我现在很好,没有精神失常,也没有被人侵犯,更没有像你们说的那样拿被绑架的事情出来炒作新戏。事实上大家都看得出来,《残剑》这部戏根本不需要我作贱自己来炒作。如果在座哪位依旧坚持认为这是一场炒作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与其接受子虚乌有的侮辱与诋毁,我宁愿说一句脏话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粗俗的不是我,而是对艺人分外苛刻的世界,我的话说完了,谢谢。”我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然后在所有人还都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当我走进幕后的时候,我听到大厅里,无数人愕然的声音。
刚才还镇定万分的心,在此刻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不祥的预感随即在脑海中形成,我觉得,这次我大概是要被骂死了。
但是,我并不后悔。
放在贴身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狂震,我以为是琳达打来兴师问罪的,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沈林奇。
我苦笑,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没想到我这才闯祸没几分钟呢,那边沈公子就已经知道了。抱着肯定要被挨骂的心情,我接通了电话,开口就语气强硬道:“我不会道歉的!”
哪知,电话那头却说:“谁让你道歉了?”
呃,沈公子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我愕然,不知他打这通电话究竟意义何在。
“两件事。”沈林奇简明扼要地回答了我的疑问,“第一,你做的很好。第二,等会我去接你,一起吃饭。”
“吃什么饭?”我好奇地追问。
“善后饭,讨论怎么替你收拾残局。”
我:“……”
尽管沈公子在语言上赞扬了我勇敢面对记者刁难的行为,但是他还是在行动上给予了我沉重的打击,一顿饭,薛临、姜穗,甚至姜穗的那位号称全亚洲最牛经纪人的郝姐,都出现在了围观我的队伍当中。身为事情的始作俑者,我感到压力很大,低着头管自己吃饭。
薛临已经说开了,不断描述我走了之后,在场记者的各种反应,有兴奋也有震惊,有诧异也有愤怒。他说:“小毒,虽然你说出了我很想说的话,但是你那么说真的是……太没大脑了!”
“何止大脑,她连小脑、脑干、脑垂体都没有!”琳达为这事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责怪。
我自知理亏,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于是琳达更气了:“你倒是说句话呀,白天那些狗仔队说你的时候,你不是很理直气壮吗?怎么到我这儿就成只兔子了?难道是我气场比他们强大?白蓦然,你倒是说话呀!”
我摇头,坚决不说。
雷锋同志说了,对待战友要像春风般和煦,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无情。身为我的经纪人兼战友,我觉得被琳达骂几句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