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到了懿祥宫门外,此时领她的,是懿祥宫的鸣琴,鸣琴带着她直往太后寝宫,一直往里走,终于在靠里面的睡榻上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姚舜华,丧子的她一身丧服,倚在睡榻上静静坐着,姿势与原来几乎差不多,但样子却一下子衰败了许多。
以前的她,那样艳丽富贵,现在的她,只是个普普通通,失去了孩子与希望的母亲。其实,也并不算普普通通,普通的女人在经受她这样的打击后早已无法支撑起整个生命了,她却依然能平平静静坐在这里,已然不易。
“见过太后。”她轻轻说了一声,姚舜华一动不动,也没什么回应,仍然只是盯着之前盯着的地方。
她知道姚舜华会说话的,因为她同意了见她,就一定不是准备一直这样呆坐。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看向她,缓缓问:“你来做什么?”
郁青青还跪在她面前,抬起头,痛声道:“来看姐姐,顺便……想找机会看一看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孩子……”她喃喃重复了两声,然后一动不动盯向她冷冷一笑,“你的孩子现在成了皇子,你来看他是多么尊贵是不是?”说着,她将身旁的靠垫狠狠朝郁青青砸来,虽然并不疼,却仍是正正砸在了她脸上。
“你算什么,你什么都不算,姚家因为你才成为今天的样子,你根本不配姓姚!”她说完,又拿过身旁的茶杯砸向她,郁青青没料到她已经失控到了这地步,连忙躲开,着急道:“太后……我如今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们同是伤心之人,你又何苦……”
“伤心之人……伤心之人……”姚舜华自语着,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郁青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道:“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母亲会伤心的,你还是太后,你还有姚家的亲人……”
“走开,我不要你这样的亲人!”姚舜华抓了她的胳膊就要推开她,她正要扶她,却只觉袖中一股异样,似乎是姚舜华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她衣袖中,与此同时,她脸与她凑近,以极小的声音说道:“证据——”
这一句说完,姚舜华便真的将她推开,冷声道:“你不过是为你自己谋划而已,如今好了,秦煜做了皇帝,你却做不了皇后!活该,活该!”
姚舜华现在的样子似乎是装出来的,要给的东西她已经给她了,眼看时间无多,郁青青便说道:“我不要做皇后,我只要见我的孩子,姐姐,你不想见我,我不打扰你,我只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子现在在哪里,你让人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要见他,去找皇上不就行了么,找我做什么,呵,你是成心来告诉我,你有个儿子了吗?”姚舜华一边冷声说着,一边流出泪来。
郁青青连忙摇头:“不是,自然不是,那孩子自出生我便没见过,从此之后我也见不到,我除了想见他,还哪里有别的心思!”她想着,姚舜华既然会暗中递自己东西,肯定也会在这个时候帮帮她,没想到她却仍然没反应,正在这时,站在旁边的鸣琴小声道:“太后,不如奴婢带夫人却看看皇子吧。”
姚舜华闭上眼无力地倚靠下来,沉默着并不说话,鸣琴看了郁青青一眼,示意她与自己一同离开。
郁青青立刻起身跟上鸣琴,一边走,一边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姚舜华给自己的会是什么?证据……什么证据?她这样掩人耳目地交给自己东西,一定是有迫切的事要自己去帮她的,可自己现在只着急着离开,那她的期望……
出了懿祥宫,不多远便是一条小道,周围是一片盖着雪的长青树木,看看前面的鸣琴,发觉四下无人,郁青青仔细去摸自己的袖子,却仍然是什么都摸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姚舜华到底给了她什么,难不成是掉在懿祥宫了么?可她分明注意着,并不可能将东西从袖中掉出来,而且在懿祥宫那样的情况下,哪怕掉的是根针也是能被人看见的。。
一路走,她便一路想不通。而且还有一点,懿祥宫是姚舜华自己的宫殿,为什么她还要以这种方式来交给自己东西,难道她正被人监视着?可周围似乎全是她自己的人,她怕谁监视?
正想着,前面鸣琴停了下来,恭声道:“夫人在这里等一等,奴婢去同照顾皇子的嬷嬷说一说。”说着,她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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