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我会生下他。”
她又遮严厚厚的黑色皮帽,转身朝神殿外去。
走着灯火琉璃的望海街市,挤过残破无人的雪桥.......她一直走,最后流落在飞狐城。她失去了一切方向,她也想着去朔原寻求援助,可却不经意又来到了玄鹰的领地——飞狐城。
飞狐城的晚上寂寞萧索,只有星月初上,照着城壁间枯萎的牵牛花。
这座美丽的城池没有了玄鹰先驱的庇护,仅在三日之内遭游牧民族掠夺,能跑的跑了,没来得及跑的就死。
牵牛花滋生蔓延,她走尽空荡无人的长街,信步在城中,不经意看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酒家。他们曾在那里把酒言欢,谁曾想七个背井离乡的人儿竟背负起七位先驱的宿命,他们的才华与悲惨的命运形成正比。可谁都不在了。
还有野狗啃食尸体。
一声箭弦,野狗被射穿颅脑,钉在地上。几个游荡的劫掠者扛刀走来,她只是继续向前。
“停下!”
她还在走。
“叫你停下!”这些劫掠者嬉笑谩骂着,他们觉得仅需一击就能毁掉她看起来有些瘦小的身躯。
——狂风呼啸。
那些人倒在血泊中,黑袍缓缓走过,城陌里的牵牛花也谢了。
飞狐城的中央被劫掠者占领,他们或是披着残漏的兽皮,或是仅以蔽体的布衣,但却抱着比人还大的兵器。他们眼见黑袍缓缓来矣,各自面目凶色,几千把兵器都蓄势待发。
“你是谁?”劫掠者发出粗狂的喊叫。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不属于你们。”
“哈哈哈!”他们纵声大笑,不单因为她的话好笑,更因为她的声音如此动听。虽然她不再是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但如此美妙的声音,又怎会是个普通的女人?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到袍底曼妙的身躯。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你们全都要死。”
冰冷的话语,绝望的眼神。他们本以为是个可笑的笑话,后来发现自己才是笑话。
转眼天空更黑,密密的箭矢从空中陨落,它们凶猛而精准,无论是谁都逃不过玄鹰武士们“一击必中”的箭法。一轮过后,劫掠者仅有一人存活。他走出几经修补的兽骨帐篷,错愕道:“怎、怎么啦?”
转眼间,玄鹰武士已从她身后走来,宛如钢铁洪流。
他们献上本该属于玄鹰先驱的神武:
那乌黑中带着希望的晨光,鎏乌弓。还有特殊工艺,永远无法折断的噬空箭。它们仿佛吸附着某只猛兽的灵魂,还在星空下狰狞嚎叫。
“先驱,请接纳。”
她扶起长弓.......多么冰冷的一支弓,多像孤冷的玄天空。她抚摸着这张弓,好像抚摸着他早已寒彻的身体。她张弓搭箭。
劫掠者已经逃出数百米远,他可以躲在铁架后就可以逃过这一箭。
箭离弦,将面前一切粉碎殆尽,劫掠者的躯体连同那块岩石与铁架一同炸裂,化为血色的飞尘。
她收起箭。“玄鹰会驻扎在飞狐城,直到这里再次繁盛起来。”
“是!”
这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护卫已经这么老了,他看见侯雪,不由得将往前种种升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