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溺爱能令孩子成龙,但并不一定成才。
即使成才,也不一定成君子。
在这个世界上混,只会在豆腐堰中游泳,显然不是够了。
老矮子不仅在豆腐堰里不是汪二爷的对手,在这个世道上游他更是拍马难及。即使他完全龙化了,也会被汪二爷这样的人整成一条虫。
当妻子受难时,丈夫的作用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她丈夫的反应竟然是没有反应。
而对于假扮仙人的汪二爷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出场的样子搞得似模似样。
由于事先做了手脚,他就做得很成功。
他是个白胡子老头,不胖不瘦,他并不是宽袍大袖,衣着一如尘世中人。
一看到他身上的外套,刚刚爬起来接着看戏的尿桶被雷得差点又倒下地去。
这个汪二爷行事太匪夷所思了,他,他竟然将尿桶那件被黎杏花扔到流滩上,肯定会沾满猪干和猪稀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汪二爷现在善于控制马水,他可能是用马水洗过,又用五明火烘干再穿的吧。
圈中虽不明亮,尿桶对自己的衣服还是认得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脏。
檀香弥合中,白胡子老头身上云遮雾罩,有烟鹤淡淡绕体,脑后一道奇彩弧光,背后隐现双青光翅。
即使在猪圈这种不洁净的地方,也从困台的石板地上,平地生云,腾起两朵小小青云,如一对莲花,盛开在他面前。
他袜底生尘,将他托高三寸,他平向一移,就移到青云之上。
他足踩青云步,施施然,无视还有圈墙阻拦在前,对直向陶李芬走来。
猪圈的前檐墙是在猪槽上压了一块三寸三厚的长石板当骑槽石,还有根一米六的石柱,其上又是一根四把大、中对中长一丈二的杂树干、压住骑槽石和用竖槽来装定骑槽石的那根石柱。
三重防护做成的前檐墙,再大再猛的生猪也休想能够跑出来。
这位平步上青云的他,却视这壁檐墙如无物。
果然,他左脚三右脚二从容迈了几下步子,就抵达墙壁。不见他动用招式,也不闻他口诵诀音。
仿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他一临近,这壁墙就自动往两边一分,主动给他让道,檐墙像自动门一样分开。
分开之际左边冒出一个道字符,右边也冒出一个道字符,而且,两边的石板像合页一样分为了九层,层层相击,以石质之坚硬,竟然像蕉叶一样,拍出了鼓掌的啪啪响。
这是——夹道欢迎仪式?
自然就有仪式为其开道,不是仙人,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