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桶越是走越是想就越是心痒痒,虽然已经去得不晚,毕竟鸡公打蛋一眨眼,足猪爬背三口烟,理扯火的事,再慢也要不了半天。他还是生怕自己又错过了龙虎会。他很清楚在自己毫不知情时,已经错过了很多很多,这次千万别再错过了。
“龙精虎更猛,龙入潭,虎有穴,虎视眈眈下,虎比龙更凶,他到时候可别虎头蛇尾,那就没有什么看头了。唉,到底同事一场,还是保祐老矮子能够在虎口余生吧,須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矮龙翻云覆雨虽拿手,虎口拔牙可别把本钱丢……他们一生龙,一活虎,我尿桶担的哪门子忧!老子要是今晚运气好,还个降龙伏虎,让他人也看看人尿桶八面威风……”
尿桶兴致勃勃地行了十多里夜路,到三手湾杏花嫂的楼房转悠了很久,仍然黑灯瞎火,一点动静也没有,又去那猪圈楼上躺了许久,实在无望无聊,不得已,想了个借口,壮着胆子去敲门,半晌也没有动静,不是睡死了就是人去楼空。
尿桶扫兴之极,掏出家伙对着汪二爷的家门撒尿,撒了小半,将剩下的大半一咕脑儿痛快淋漓地撒进杏花嫂家的水缸里。
尽管他已经尽了力,自己的水响还是比杏花嫂的小了许多,更是气不匀净。又寻到一把篾刀,取下杏花嫂挂在墙上的各式妖精鞋子,尽数砍烂。一边砍还一边喊:“破鞋!破鞋!破鞋!”
尿桶将破鞋们满地乱摔,胡闹一阵,又闷坐一阵,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今天也会预测错误,尿桶始料未及。杏花嫂不在,不用说是去找汉子了。难道他竟敢去长生居偷老矮子?“老子不相信!”尿桶见到那明月也在孤孤单单地寻找,“找个毳!我尿桶明明就像我自己脑壳上的虱子在这里明摆着,还在找!还在找!”
他小脑袋里胡思乱想,一对瘦小干枯的蹆脚朝长生居走去。
明月下的景致很清晰,长生居外那几蓬遭过火劫的竹林又长出很多笋子来。
竹笋还很稚嫩,还不懂得虚心和低头,全都披毛带刺,昂首挺胸,都是些站得笔直的小样子。他们更不懂得随风招展。岿然不动的神气十足。可是,却连尿桶这样的人也对它们不屑一顾。
尿桶走过被烧毁的竹林,到了长生居。
其时夜已经有些深了,矮大娘母子已经熄灯睡了很久。尿桶将耳朵贴在那扇木门上,听了一阵,没有听出一丝一毫杏花嫂与老矮子的动静,只听到些老鼠交合的吱歪声。
就连白狗添财也不在,那对狗男女,此时不知道躲在哪个灶旮旯儿扯不脱落。
静夜无故事,尿桶烦得像疯狗,绕着长生居团团转,不知道转到第几个圈上尿桶又到了长生居的猪圈前,不自禁地向猪圈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事端。
月光下看得分明,长生居的猪圈里,躺着一个庞然大物,又白又长又壮,那家伙肥得滚圆,足有7个尿桶的重量,而这个会走动的尿桶又足有20个胶尿桶的重量。
那家伙躺在圈里,睡得很沉,白白着的小蹆伸得笔直,毫不掩盖地将一半数的奶膀显露在月光下,那家伙全身红果果,终身不遮一根纱,毫无廉耻地展示着牠的肉多体白腰长臀圆奶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