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每天都是见着一川风雨如同满天飞絮纷纷扬扬,令人倍添愁绪。
长生居实在不是避雨的好所在,低矮的茅屋顶上没有片瓦,全是用麦草着稻草盖成,而且数年才会翻新。多日的绵雨浸透了茅草,满屋星星点点地滴着水珠。
久处其中,即使这声音优美如钟馨吧,太过单调也会令人烦闷。
老矮子呆在镇建筑队好多天没有回来,在家父腩襟来的算盘安排之下,雨天也能干建筑,钢筋、木器、室内装修等等都是石工也能做的活计。
矮大娘带着矮子,****都在做针线。
小小的针和细细的线,陪伴着农村女子们共度了好多寂寞的时光。
坚贞和缠绵,是她们从尖针与柔线中培养出来的品质,她们很少有城市女子那种如同键盘一样跳脱活泼的,这可能就与针线活有关。
她们少有寄情笔墨,多是寄托在飞针走线。
长生居实在不是避雨的好所在,但附近也没有更好的所在了。谷雨这天刚入夜,就有一个人敲开了矮大娘的门请求避雨一宵。他人穿着雨衣,雨帽遮住了大部分头脸,还用了块手巾捂在口鼻上,嗡声嗡气的。
他嗫嚅着,说了一大堆:“请好心的主人行行好吧,我老太婆要到杀人坳我那闺女那里去,还有好几十里山路,今天是无论如何到不了了。我老婆子淋了生雨,又感冒了,头痛得很厉害……现在外面又黑灯瞎火的,路又很滑,你就让我在这里歇一晚吧,天一亮我就走……你做做好事,菩萨会保祐你的,会保祐你三年内髮大财,修一座三层高的楼房,就跟陈总工程师家的那座一样漂亮。”
矮大娘等了好久才插上嘴:“我上很想留你,可我家只有一张床才不漏雨了,我母子倒不怕,就怕将你老人家冷了,病情会更重,你还是换别家吧,再往上走一里多点路,就是一座大院子。”
那人说:“没关系,我可以睡你们脚那头,人多更热乎一些。”
矮大娘还是劝说:“要有我打个火把,送你去前面那家吧,他们很好客的,家里也宽敞。”
那人竟然很坚持,非得在她家歇一宿不可:“大妹子,你就行行好吧,我己经走了一天的路了,再也走不动了,实在是不想折腾了,你就收留我一晚吧,你看我也就只有一个人,不会起啥歹心的。你行行好,菩萨会给你好处的。”
那人这样说着,却从眼中伸出一根看不见的细丝,对着矮大娘的心弦拨了拨,矮大娘突然一个激灵:“别是神仙上门了吧?”她突然间对那晚豆腐堰的羞事记忆犹新,心想,“可别再错过了。”
当下帮她把雨衣脱下,没想到此人除下雨衣,却还有一顶连衣帽套在头上,看不见她的面貌。既然已经同总留宿了,矮大娘还是将那人热情地迎进门里。
招待那人落坐,矮大娘还想立即给她张罗吃的,那个哼哼唧唧地坚绝不要,说是累得太厉害实在不想吃,只想赶紧睡一觉。
见人家太坚持,热情过头了也没意思,矮大娘只得依从。叫矮子端了热水进去,那个人里间洗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