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木圣堂“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脑海里涌现回荡。文莹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变成了一片浩瀚无比的海洋,而这片海洋里,充斥着无数的有声画面。
直到现在,文莹还感到困惑,当她踏进木圣堂,还没有来得及感叹木圣堂的宏伟壮丽,就不由自主地朝着三棵圣塔树围成的等边三角形区域走去,好似她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有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她,牵引着她,让她不知不觉朝着圣塔树中央区域走去。
踏进圣塔树中央区域,她看到,红色的圣塔树开始变得璀璨夺目起来,树干上开始出现不断向上移动的红色鱼鳞状花纹,白色的圣铃开始摇晃,圣塔树居然移动起来!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就开始出现一些有声的画面,这些画面好像原本就存在她的记忆中一般,只是此刻才浮现出来。画面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无数的画面,无需用眼睛看就直接浮现在脑海里,无数的声音,无需用耳朵听,就直接回荡在脑海里。
现在文莹想来,比较贴切的形容就是:似乎是无数部电影被“塞进”她的脑海里一般。
“电影”里的人物,有她认识的,比如伊万大公、利特斯大公、奇洛大公、阿拉里克伯爵、泰勒伯爵、胡凯莉老伯爵,还有她才见过几面的玛丽侯爵,还有很多很多人……从他们出生的时刻,到现在,那许多人,许多事……如此海量的信息,文莹诧异于自己的大脑居然没有爆炸,更诧异于自己居然没有忘记任何一个细节!
海量的信息,究竟从何而来?文莹很清楚,进入木圣堂之前,自己的脑海里可没有这些信息。文莹忽然心里一动:莫非,这些画面,这些信息,都是白日在木圣堂里的神族之人的记忆?难道是圣堂树的圣铃具有神奇的力量,将当时在木圣堂里所有神族之人的记忆,全部“放入”自己的大脑里?
许久,文莹都没有开口说话,她的神态,兴奋又迷茫,似乎在发呆,又似乎在思考。
伊万大公最先按捺不住,开口了:“文莹,你在木圣堂看到了什么?”
文莹抬头,她乌黑的眼眸,眼神明亮中带着迷惘。
“我看到了什么?”文莹望着伊万大公俊美冰冷的脸庞,口中呢喃道,心想:“我看到了你的成长,看到了你如何杀死了斯嘉丽,看到了你和无心……”
无心!想到无心长老,想到无心长老与艾瑞克皇帝的那些画面,想到了艾瑞克皇帝,文莹心尖一抖,道:“我看到了圣塔树的树干上有着鱼鳞一样的花纹,然后树动了起来……”
“还有呢?”利特斯大公道。
文莹摇摇头。
“就这些吗?”伊万大公神色不变,口气却带了几分狐疑的味道:“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有。”文莹道,“你们在木圣堂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下意识的,文莹选择了隐瞒真相。无心长老可以看到她所看到的,听到她所听到,即便是在这布下七彩龙珠强化了的神结界的寝宫,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无心就会知道。而这大海一般的记忆,不是文莹的眼睛看到的,也不是文莹的耳朵听到的,所以,无心长老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艾瑞克皇帝也不会知道。没有理由,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文莹选择了隐瞒真相。她觉得,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拥有了七八万神族之人的记忆比较好。这一刻,文莹想到了爱丽丝,她想,爱丽丝是不是也得到了这些记忆呢?
两个男人的脸色带着微微的失望。
“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利特斯大公道,他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抓起了文莹的左手臂,道:“你的手臂真白。”
文莹一愣,她不知为何利特斯大公会忽然拿起她的左手臂。她身上的武侍劲服是短袖的,原本就露出一大截手臂。此刻左手臂被利特斯大公温热的手掌握着,文莹雪白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小声道:“白吗?我也觉得我的皮肤好像比以前白了。”
文莹的手臂上虽然有着他们看不到的符文,利特斯大公看了伊万大公一眼。二人心想,看来,文莹并不知道符文的存在,而文莹确实也不知道她左臂上出现了符文。因为无心长老的交代,二人只得选择了对此事的沉默无心说的话,意味着是艾瑞克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