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身体一僵，只得低头立着不动。她心里既害怕又困惑，害怕自己的不当行为会遭受严惩，困惑自己为何会拉扯着伊万大公的头发。

第八层宫殿，在靠近第九层宫殿之处，有一排高脚的小椅子，椅子只有巴掌大小，但是椅子的高度大约都有一人高。除了空着的第一张高脚椅，其他椅子上都坐着银色的小人儿。

凯瑟琳女王已翩然飞到了第八层宫殿，坐到了第一个高脚椅子上。

第八层宫殿人人神色骇然。众人没有想到，文莹受达芙妮花影响，竟然作出如此举动！更没有想到，利特斯大公今日在梦宫，也毫不隐晦他对文莹的关爱。

“抬起头来。”艾瑞克皇帝声音沉稳温和，不紧不慢道：“与爱丽丝相比，你觉得自己如何？”

文莹一愣，她以为艾瑞克皇帝要严惩她，却没有想到是这个问题。

众人也感到惊讶，艾瑞克皇帝，怎么会问文莹这个问题？文莹和爱丽丝之间的差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需要问吗？

沉默了一会儿，文莹道：“爱丽丝年轻、漂亮、聪明。”

两人同时抵达天国，而今彼此地位悬殊如天渊之别，爱丽丝是尊贵的光源圣使者，自己只是一个最低等级的侍从。

艾瑞克皇帝问此问题，让文莹感到一丝羞辱。

今日再见爱丽丝，文莹心里原本就不是滋味。如今被艾瑞克皇帝这般问话，尤其当着利特斯大公的面，那一丝的羞辱，如同熊熊烈火般在文莹心中燃烧起来。

此刻，文莹心中，害怕与困惑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万般羞辱的心带来的一股愤恨，心想：“是在拿我寻开心吗？那我就索性当个小丑，让你们更开心吧！”她嘴上道：“不过比的标准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继续说。”艾瑞克皇帝语气依旧不紧不慢。

“如果比谁的年纪更大、谁的模样更丑、谁更愚蠢，那我就都占上风了。”文莹道。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话？

哈哈哈。艾瑞克皇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第八层宫殿的神族之人，更是笑声响亮。

只有三人没有笑。

一人是伊万大公，他依旧神色冰冷。

另外一人是利特斯大公，他神色平静，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之色。

爱丽丝是第三个没有笑的人，她反而露出惊讶之色。她没有想到，文莹竟然如此自嘲。

一片笑声中，艾瑞克皇帝沉稳的声音突兀响起：“我将你赏赐给伊万大公，你心里是否有怨言？”

艾瑞克皇帝话起话落间，笑声停止了，整个大殿一片安静。

“没有。”文莹坦然道。

翠碧丝皇后望着文莹，心想：“即便你在紫萝花宫如何放肆，在梦宫，你还能如何？”

文莹神色坦然，她接着道：“说没有怨言，那是谎话。”

众人脸色惊讶，连艾瑞克皇帝也是一怔。圣战之后，他登上天国帝位，成为天国最有权势之人，五千多年过去了，就没有人敢当众忤逆他。即便是伊万大公，往日态度有些桀骜不驯，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唱反调。这个女人，此刻竟然如此回答，还面色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