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与孟奇珍正在讨论付宁准,恰巧陌篱等人也与付宁准见了面,几个男人刚聚在一处,付宁准就将视线放在了唯一一个坐着木轮椅的男子身上,他不用打听就能知道,此人便是孟奇珍的夫婿。
他站在孟霍然的身后自以为隐秘的偷看着,心里咕咕冒着酸水儿。即便他承认叶明澈长得比他好看,似乎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容小觑,可这毕竟是个眼盲腿瘸的废人,日后又怎么照顾性子天真烂漫的孟奇珍。此时付宁准已经说不出他是懊悔那段逝去的感情还是嫉妒这个男人可以拥有他曾经求而不得的女子。
叶明澈本就是一身的武艺,虽然现在身子被废,但感觉极为灵敏,此时付宁准自认为掩人耳目,可叶明澈早就感觉到付宁准的这一束目光,他一向聪慧,自然也猜出付宁准的身份。
娶孟奇珍是他迫不得已,他为了天宗门也为了他的老父,他原想着世家女子娶进门来,若是嫌弃他或是过不管门中生活,那他愿意将其放在天宗门的别院当中,两人分开生活,最多日后两不干涉,只等铁矿一事解决,再谈和离也不迟。
可偏偏孟奇珍抱着决定嫁给叶明澈,不但不嫌弃他是个废人,对待天宗门的上上下下也甚是和善,孟奇珍长得本来就不难看,再加上那一身世家贵族养出的贵女气度,哪怕往日野了一些也比之江湖儿女要温婉的多。
世家毕竟不是一日而成,孟奇珍自嫁入天宗门便与其他人立刻分出高下来,天宗门里的人瞧着稀罕,同样也有些自惭形秽。
叶明澈看不到孟奇珍的容貌,但他听得出孟奇珍走路的韵律,也能从近身的仆从那里得知孟奇珍的方方面面,孟奇珍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原以为只是随手交换来的一件礼物,可打开一看却发现盒子里变成了奇珍异宝,令他忍不住就会珍之重之。
再加上孟奇珍本身作为贵女却自小习武,骑术武艺虽然与他们武林人士不能相比,但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完全不相同的生活环境,无论聊些什么都让对方大开眼界。
慢慢的,孟奇珍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哪怕他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再难按照他曾经所想将孟奇珍送出他的世界,他已经不能放手了。
付宁准与孟奇珍的事情,还是在他对孟奇珍上了心后,让人特意打听的,他对于付宁准为了家族放弃孟奇珍很不理解,又对孟奇珍似乎还对付宁准保留一丝复杂的情感感到恐慌。所以他一直都想见一见这位付将军,怎奈一直也没有机会,直到这次燕北总督邀请天宗门前来燕州一叙。
陌篱站在角落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明明没有交流,却好像都在暗暗使劲,心下不由庆幸,还好相思的心里只有他一人。只是刚刚这么一想,曾经相思似乎想要透过他看到什么人的表情便浮现在他脑海里,心情原本的愉悦一下就沉了下去。
“你到是没怎么长高。”孟端方早就没了原先细白的模样,反而瘦高有力,有了武将的气势,这一年多他都待在燕州,帮着皇上监督火器的制造,可谁知道没等到褒奖,皇帝就去了。
陌篱到没计较,反而道:“还好,相思说有人先长有人后长。”
轻飘飘一句,绝对没有得罪人,可孟端方还是觉着心头梗的慌,他忍不住拉住孟霍然道:“大哥,近来母亲送了信来,对相思甚是想念,我想到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让我护送相思去边城算了,永昌侯老爷子可都在那儿等着呢。”
孟霍然立刻下意识就看了眼陌篱,果然他脸黑了。
“老侯爷最近身体可还硬朗?”孟霍然不得不拉着孟端方硬转了个话题。
孟端方似浑然不觉陌篱的冷脸,笑着回道:“老侯爷身子还好,之前还在担心侯府上下,但前阵子侯府的人带着兵逃出京都,与老爷子一家团聚,老夫人都精神了许多。”
一年多前老永昌侯带着妻子与定安伯一家离开京都,京中永昌侯府一直都让老两口挂念,不过好在永昌侯的子嗣都不糊涂,自然找了机会就离开了京都投奔老两口。
“人家家上下一心,谁像咱们家。”孟端方不屑的说道:“我来的路上得到消息,说是二叔现在做到了户部侍郎,爬的到是很快,如今正指着丞相给他封爵拜侯呢!”
“行了,少说两句。”孟霍然一拍他道,无论二叔一家如何无情无义甚至踩着定安伯的名声往上爬,他们也都是一个孟家,小辈总不能说长辈的恶言,再则,二叔也是相思的生身之父。
“一会儿你告诉庄世子,就说……”孟端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他父亲将他大哥找回了肃宁侯府,如今已经让位了。”
孟霍然似乎并不意外,他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能完全怪肃宁侯,那样的形势之下,庄重则又投靠了丞相,如果肃宁侯不能急流勇退,侯府恐怕就要保不住了,如此一来,侯爷与夫人到能找个机会离开侯府去往别院。”
“不怕!现在暂时让他们得意一段时间,等着咱们大事一成,谁做侯爷还说不准呢。”孟端方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又胡闹!慎言!”孟霍然无奈的说道。
“大哥还是早些带着相思回边城吧,如今那儿都是咱们的人,大嫂还等着你回去呢。”孟端方说着话,还冲着陌篱挑挑眉。
孟霍然夹在中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左看看付宁准与叶明澈,右看看陌篱与孟端方,最后干脆扯了庄晋元一起进去与总督商讨火器事宜去了。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