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身贴着微微发颤的肌肤,那股子杀气几乎就要钻入自己的七窍,田婕妤的眼泪凝结在眼眶里,她求助般的看向皇上,却只得到了一个漠视的眼神。
“皇……皇上,真的不是臣妾。”田婕妤一瞬间便忆起自己曾经入宫后的情形,她的品级不高皇上又只是新鲜一时,她对谁都很嫉妒,看谁都觉着不如她,久而久之心中的嫉妒怨恨结成了一把利刃,总在她不经意间便偷偷想要伸出去。她原以为父兄沾了郡王的光,她成了婕妤日后就再不必羡慕旁人,皇上也可以重新看到她的好,却没到到头来她仍旧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你要清楚,若是你不说,你的下场会如何?”皇上用手挥退了身边的侍卫,陌篱在腰间藏有软剑他是清楚的。
田婕妤张了张嘴,可想到被父亲带去广郡王封地的母亲还有幼弟,她又闭上嘴摇了摇头。
“臣妾真的不知。”
“没关系,杀了你我一样能找到。”陌篱手一用力,剑刃在田婕妤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田婕妤惊恐的几乎停止了呼吸,她就直直看着皇上,满眼的哀求。
只可惜至始至终皇上都没有出言阻止,反而劝道:“你若是知情便该说出来,否则无论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或是你殿中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都会受到波及。轻则发配重则……死!”
“剑下留情!剑下留情啊!”就在田婕妤似乎准备认命闭上眼睛之际,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大宫女听到皇上的话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哭着跪在了地上求道:“婕妤娘娘您就说吧,您这又是何苦呢?”
“你胡说什么?”田婕妤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差不多算是相依为命的宫女呵道。
“皇上,这事儿都是广郡王逼迫我家娘娘做的,娘娘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做,娘娘家里那么多人怕是……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大宫女不敢去看田婕妤的眼睛,只能趴在地上哭着说道。
“你住嘴!住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田婕妤扭动着身体,已经顾不上刀剑在她脖子上留下血痕,若不是有人压住她,她几乎就要冲过去撕碎地上那个心腹宫女。
大宫女害怕的往后退缩,抖着声音说道:“娘……娘娘……那位石榴姑娘……可是你让奴婢扔进井里的。”
“你!”田婕妤又是慌乱又是愤怒的嚷道:“你到底是谁派来想要害我的!”
御书房正吵的热闹,不一会儿搜查田婕妤寝宫的人也回来了,其中一只绣着蝴蝶的香囊被人呈了上来。
陌篱一把抢过那个香囊,就那么直愣愣的摸着香囊上的刺绣,绣工依旧不是顶好,但是却很扎实,蝴蝶也不是很灵动,但这是他不久前帮她特意画的花样子。
“你还说相思不是你带走的,这明明就是她的香囊!”李芸萝见状气恼的走过去一把扯住田婕妤道:“你若再是不说,干脆砍了你算了!”
“不……不是的……”田婕妤抱住脑袋哭嚷道。
“你以为你母亲还活着么?”陌篱忽然开口道。
田婕妤顿在当场,回头恶狠狠的问道:“你不要想骗我!”
“你之前一直欺辱相思,于是我便想办法得到你家的一些消息。你父亲去了广郡王的封地,没多久你母亲便被他以病重的名义圈禁起来,再过一段时间,你父亲就会娶了广郡王赐给的女人为续弦。否则……你以为广郡王会信你?”陌篱冷笑着说道。
“不可能!不是的,你骗我的,广郡王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好好的……他就……”田婕妤一愣,随后将嘴唇咬出了血道:“你想诈我?”
“我是不是诈你,你心里清楚,与其将什么都扛下,害得你母亲死不瞑目,到不如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救你弟弟一命。”陌篱将香囊塞进自己的怀中说道。
田婕妤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衣服上因为被陌篱用剑刃划出的血迹,她先是笑了一声,而后又哭又笑好一阵子,才慢慢说道:“我没有骗你们,福清郡主真的不是我掳走的。是!广郡王是想要带走福清郡主,也是希望我能创造机会,但是我嫉妒福清郡主容貌,也嫉恨她的好运气,所以与她并不亲近也没机会。
我原准备找一日御花园无人,偷偷将她迷晕带走,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也与自己贴身的大宫女商议好,让她将没什么用的石榴日后找机会扔进井里。可这都是设想,都是我的预期,但这人当真不是我弄走的,我也想知道她是被谁掳走了。”
“那为什么石榴看见了你身边宫女的腰牌?”李芸萝不信道。
“我怎么知道,想要害我的人太多,也怪我太过天真,指不定就是想让我做个挡箭牌,实际上广郡王的人早就私下准备好了,说不定人现在都出了京都了。”田婕妤自知活命无望,干脆破罐子破摔,嘲笑道:“偌大的陈国,偌大的皇宫,居然连郡主都能让人偷偷弄了出去,哈哈哈哈……那下一次是不是就是皇上?”
“住口!将她嘴巴塞住送去囚室等候发落。”皇上原本还很平静,被田婕妤如此一说,原先压抑在心中的那些恐惧顿时翻腾起来,让他不想再面对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