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只听着就心中狐疑,一直到王妃带着侯夫人出去,她被何氏带去安歇也没想出缘由,她还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的陌篱还是个被伯母欺压的小孩子,好像几乎所有的家产都被大房夺去,大房为了压制住二房的这个遗腹子,一心想要教坏他,别说念书习武就是交朋友也都找些狐朋狗友给他,这若不是家有忠仆,恐怕他早就被养废了。
可是为什么这辈子的陌篱不但性子冷清还不喜结交朋友,更别提陌家大房会给他准备什么退热的药丸,那个女人可是她上辈子的婆母,这人什么秉性相思最是清楚,那人恨不得陌篱一病呜呼,所有的家产都归大房,又怎么会如此好心?
脑子里存着事儿,相思就是闭上眼睛也一时睡不着,她一会儿怕陌篱不知道大房的居心,那药丸会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就怀疑这个陌篱并非上辈子那个陌篱,其中暗藏蹊跷,整个人如同烙饼一样来回翻腾,竟一直到红渠前来报信说是庄晋元吃了药丸退了热,才狠狠松了口气之后睡去。
这一觉又是过午才醒,精神比前一日还差,脸色更是难看到石榴差点去寻了大夫。
相思急忙拉住她道:“你又何必去给王妃添麻烦,左右我都要和伯母回去,更何况我不过睡的不好心中存事儿,眼下小世子退了热便好,我也就放心了自然养养就没事了。”
石榴听后细想这才作罢,不过还是寻了好些补品过来,盯着相思用下。
也不知是药丸的作用,还是太医的医术,相思醒了没多久庄晋元便也醒了过来,庆幸的是庄晋元到没烧成傻子也没失忆,只是一时半会是动不了了,只能留在庄子上休养。
相思不好亲自去探望,只得让孟霍然带着一些药材过去问候,就连陌篱他也专门跑了一趟。
闹出这么大的事儿,相思和李芸萝都不好待,王妃便将庄子上的管事叫来专门给侯夫人收拾一套院子,只等着庄晋元可以挪动再回京都,至于陌篱,他家中一直无人看望,所有人也都知道将军府里那些破事,王妃便将身边得力的一个嬷嬷留下专门看顾陌篱,直到他康复再送他回去。
一切安排妥当,相思也要跟着何氏归家,谁知道王妃临行到被陌篱请了去,就连孟霍然都被陌篱身边的小厮叫走,回来后脸色都不大对。相思看不出内情也只好作罢,一群人各怀心事到也安安稳稳的回到府中。
孟霍然一回来便直奔父亲的书房,大老爷一直等着妻子回来的消息,见着儿子过来请安便也松了口气,自然而然问起了其中细节。
孟霍然一脸郑重,他关紧了门窗才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东西交给大老爷。
大老爷本是漫不经心的接过,可是越看眉头越紧,他抬头肃然道:“是谁给的?”
“陌篱身边的一个小厮。”孟霍然回道:“临行前,王妃还被陌篱请了去,想是也与这事儿有关。”
“韦相这两年越发放肆了,居然连贡品都敢贪墨。”孟大老爷紧紧捏着这个单子,上头写了不少贡品的名单,其中记载品相格外详细,有些甚至比宫里的都要好上数倍。
“只可惜那庄子上都是生人,若不是晋元好奇心太重,瞧中人家腰间的玉佩,不然还发现不了那是个销赃的地方。”孟霍然颇为遗憾的说道,他们都很清楚,韦相当初对于新帝登基确实居功至伟,可同样的越是助力便越是掣肘,新帝亲政之后不少股骨大臣都急流勇退,沈家便是最好的例子,偏偏韦相仗着是太后的娘家几乎肆无忌惮,似乎摸准了新帝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如今朝中多有怨言,也不知道新帝会容忍到何事。
“陌篱那小子到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孟大老爷叹了口气道。
孟霍然却有些不满道:“那是还了咱们家的人情,若不是三娘,他估计什么时候能爬出来还两说呢!”
“说虽如此,不过他既然懂得知恩图报也是心性不坏,你莫要因为三娘对他心存偏见。此子日后可以常来常往。”孟大老爷将纸张折叠好放入怀中妥帖放好。
“可是爵位的事情?”孟霍然恍然。
“是三娘结的善缘,既然我们受了这份情自然也是要还给三娘的。”孟大老爷点点头道:“三娘那孩子是个有福报的,你娘又喜欢她,我瞧着你们姐弟兄妹都心向着她,就连端方那小子一开始还拧着劲,这次也眼巴巴的等在门口,差点一宿没睡。”
“三娘本就该是我们家的孩子。”孟霍然想起昨日母亲去二房请人,二房除了叔父还问了几句,老太太是干脆避而不见,三娘的生母更是装病不出,这哪里是家人就是陌生人也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