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惠鸳听了这话之后果然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退,眼睛里满是惊恐,还有些庆幸。显然林梅的这番话是对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王惠鸳,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我现在就要我家下人帮你拿鹤顶红啊砒霜啊鸩酒之类的毒药来,死得没有痛苦,而且死后的尸体也非常美……就拿鹤顶红作比较吧,听说服了它之后死的人,双唇鲜艳似血,不知道看起来多美了!”
林梅绷着一张脸满是正经的说道,完全就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王惠鸳听了这些毒药却是抖得更厉害了,颤着嘴唇道。“你不要唬我了……我才不信你说的话!现在哪有什么砒霜鹤顶红,药房里都不会卖得!”
看来王惠鸳还算是有点常识……
林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里算了下自己有多少天没洗了,是该洗头发了。
“这就是你无知了吧!有钱什么药买不到啊,就连那些帝王啊什么的都有很多被人毒害的,你要是有钱,药房的人怎么说都会卖给你的,只是可能……药量没那么足,药效没那么好。说好的一柱香死可能会让你疼上两柱香的时间再死之类的……”林梅故作正经的点了点头,努力绷着笑。
王惠鸳的身子越来越抖了。她忍不住在地上缩成了一团,颤颤的说道,“我不要喝毒药……不要……”
林梅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是很快的就沉了下去。她咳了几声,见王惠鸳望着自己,这才冷着声音道,“你先前为何又要上吊自尽!逗我玩呢是吧?!”
王惠鸳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这可吓坏了林梅。她可从未看到王惠鸳哭过,就连林梅让王惠鸳在众多长辈面前出丑王惠鸳都没有哭过,虽然事后更加狠毒的加倍让林梅还了回来,但是也从未看哭过,所以她现在一哭,立马就惊得林梅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你……你哭什么呀,大不了……但不了我不说你了,这样好了吧?哎,你别哭了,这么大人了丢不丢人啊……”林梅捡起了地上那块王惠鸳不要的手帕,拍了拍又吹了吹,这才递给了王惠鸳。
“我们俩扯平好不好?以前你诬陷我的时候我也没哭啊,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以为钱是我偷的,可是我都没有哭,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又没人无赖你冤枉你,你哭个啥……”
林梅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在王惠鸳的前面蹲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心平气和的道,“我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明年我要嫁人了,至于你,已经嫁过人了,虽然现在是下堂妇,脾气也不好,长得也算一般,但是你会画画会写诗,又有一副好女红,也不怕到时候嫁不出去吧?”
“谁跟你说嫁人了!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嫁人!谁要是敢娶我,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王惠鸳将手里的帕子掐得死紧,说话的时候一副恶狠狠的凶态,看来是萧子桓让她受尽了流言蜚语哭干了眼泪,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厌恶嫁人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要上吊……”林梅瘪着嘴小声道,显然也是很不明白。
王惠鸳眼睛里有了一丝愧疚,掐着手里的帕子,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任性妄为,最后也自食了苦果,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但是……我害了那么多人,让她们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还有我爹和娘,十几年的宠爱,一朝烟消云散,我……实在是……”
林梅了然的点了点,头欣慰的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这么深层的觉悟,实在是让我大感欣慰啊……啊!”
她这话还没说完,王惠鸳就死劲狠狠的掐了林梅的胳膊一把。
“你欣慰……关你什么事!”王惠鸳咬着牙道,一副我现在很不爽你不要来惹我的样子。
“下手这么重,记得下个丈夫找个皮实肉厚一点的,像萧子桓那种的小白脸,经看不经用,文文弱弱的,哪受得了你这样粗暴的行为。”林梅自动略过了萧子桓会武功一事,反正在她眼里萧子桓全身上下简直没一个优点,最大的罪就是勾搭刘雨霏还想要娶她!
王惠鸳脸上的表情一僵,又要伸手过来掐林梅,见她躲开了,磨了磨牙说道,“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再提他的名字,否则修怪我翻脸!”
林梅默默的望着王惠鸳现在的样子,还说不翻脸,现在脸都青了!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不要上吊了吧,不然吓到了些人可多不好,多吧?”林梅笑眯眯的说道,自动忽略了王惠鸳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我还等着你明年来喝我的喜酒呢,顺便帮我添妆,心意到了就行了,我也不要太多。”
王惠鸳本来面色还有些不太好看,她才刚被人休了没多久,林梅就在这里夸夸其谈她要嫁人的事情,但是听到了后面添妆的事情,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那你可要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了,免得刚嫁过去就惹得夫家人嫌弃!”
林梅知道王惠鸳向来刀子口豆腐心,便笑着点了点头,捂着嘴道,“那你放心吧,只是到时候你帮我添了妆,也该想想自己以后的事情了,你现在还只十五岁,正是芳华大好的年纪,就这样一辈子也很辛苦,而且……”
而且……王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却没有去尼姑庵接王惠鸳,这就代表,他们已经完全抛弃了这个败坏自家名声的不孝女。
王惠鸳自然知道林梅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一时也有些感伤,无言的垂下了头,实在不知为何家人会这么狠心,在瘟疫当前,竟然抛弃了她,就连迁走都没有告诉过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