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宸抬起了头,吕自然也抬起了头。
接着,有人影缓缓飘下,若一阵清风,若一片树叶,若一瓣桃花……很多东西难言,字与词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一时间的不便说出。
“你是谁?”易余天忽然绷紧了神经。
“我是谁?”成熟青年笑了笑,“呵呵,我是我,应该一直都是我。”
“名字。”易余天说道。
“忘了许多,不想记住,或者说没意义。”成熟青年自顾自的呢喃,于呼气时闭上眼睛,“还留有一个深刻一些的,一些人也还能够记得吧?”说着,怀念,“叫我李世林吧。”
感慨岁月的变迁,在时光的缝隙里孤独,又有些不甘心,有些想与念。
睁开眼,看到的是现实,可脑海中却是曾经,深刻,难以忘记,难以释怀。
“李世林?”易余天细细思索,但没有找寻到任何可能的记忆。
似乎知道易余天的心思,李世林笑了笑,叹息说道:“一个埋在历史尘埃里的人,没能够死透,也不甘心就那么轻易死去。”笑过之后又笑,“反正没有死透,又是活了过来,就这么站在了这里。”
说着轻松,说的也轻松,可这话落到易余天的耳中,又是一阵难言的震撼。
“可是……”易余天想说些话,但被打断了。
“一个被时光遗弃的人,一个主动被时光遗弃的人,一个曾经意志不够坚定的人,一个如今活了,却仍旧没有完全活过来的人。”李世林抬起头,“这一片天,始终在上。过了这片天,那天外也还有着天。”
“一直都想超越,始终没能有过超越,有些像是井水中的青蛙。”
“一些执念,始终不消。”
“这便是我了吧。”
确定了的言语,又好像不是那么的肯定,似乎一直都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荡着,似乎虚实之间有扇门,话就在门上。
易余天再没有了声音传出,褪去了震撼,陷入沉思之中。
又鸟偏移视线,落到李世林的身上,彩色的瞳孔中有着异样,记忆的神经悄然触动,许多尘封的往事正在忆起。
“你是最惨的。”李世林看着又鸟,轻轻摇头,“但你应该会很幸福。”
“我们认识?”又鸟问道,仍旧存在些不确定。
“我们认识。”李世林点点头。
“那好,他们交给你了。”又鸟说道,旋即便是消失。
李世林笑了笑,似有着些自嘲,也似有着些无奈。没有承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但确定去做。
风在吹动,吹着太阳不断向着西方,吹着温暖的光散去热度。火红的光芒染红了天空,不带一丝一毫的刺眼,仅是夜色之前的片刻的画面停留。
夕阳的美好,只是一时罢。
“你的责任,依旧那么不负责任。”李世林说道,又笑了笑。
抬头再看夕阳,是记忆的回味。思绪回到了曾经,却回不到曾经,需要正视现实。
“似乎,曾经的夕阳也是这般绚烂的。那些记忆,始终层层叠叠,我已经分辨不清了。”他笑,是很轻的笑,似由曾经笑到如今。
他挥了挥衣袖,有着清凉相伴。
他转过头,眼眸映着李裕宸与苦儿,再有阵阵平淡。
“有些事,似乎是该做了。”他顿了顿,“该做了。”
(还是不感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