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凉如水。

一轮弯月，渐渐地从乌云中崭露头角。

赵家厢房内，见柳枫迟迟都没有表态，赵祯也是咬了咬牙，沉声道：“只要小兄弟你能帮忙，我赵家愿意变卖家产，换成灵石答谢你的恩情。”

没有直面回答，柳枫微微抬了抬眼，“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们赵家宗府的实力，想必你应该最清楚，他们想杀一个人，不是一般人可以阻挡的。”

闻言，赵祯也是微微一怔，吸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凭我柳城赵家的能力，根本是找不到什么强者相助的。这样吧，柳枫你只需答应下来，最后结果无论如何，我都会如数付给酬金。”

“那我就试试吧，不过酬金不需要，若你赵家有什么古物，倒是可以拿来与我一观，我只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柳枫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条件改换了一下。

“古物？”

赵祯脸色变了变，随即面上露出沉吟之色，灵石倒是好办，但古物，他赵家虽说有一些，但多半都是俗物，哪里入得了柳枫的法眼。

“嗯？我想起来了，古物没有，古书倒是有一本，只是并没有什么价值，好像是某个古人写的随心笔记，记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柳枫眉毛一挑，“随心笔记？拿来给我看看。”

“好，你稍等。”

赵祯急匆匆地从房中走出，约莫过了五分钟后，便是再度归来，不过手上多出了一本古黄色书籍，连那封皮都已经腐烂不堪，纸张破损严重。

接过古书，柳枫在封皮上扫了一眼，在那破损的纸页上，依稀可以看到残缺的字眼，“此”“日”“又”“笔记”，中间第三个字彻底遗失了，其他字，除了笔记两字尚且完全外，都是缺失了一部分。

翻开页面，第一页倒是未有残缺，似乎是全书的序言，开头赫然写着：“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言语修饰，这都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说得好！”

柳枫眼睛蓦然一亮，这古籍，竟然是一名剑客大能所写，这一句话，就道出了剑的本质，说的简单而透彻，至于有人说什么剑道是修身养性，其实就是掩饰自己内心的虚伪罢了。

“万物皆有道，拔剑斩人为剑术，拔剑观心为剑道。”

继续往下读，柳枫愈发觉得这笔记不可思议，整个序章的内容，并非记载了多么高明的剑法，而是在讲剑道理论，而这理论明显极为高深，是直指剑客本心的鸿途剑道。

看完序章，柳枫开始阅读正文，正文的内容和序章又有所不同，这随心笔记，讲的是就是一种剑客练剑的心态，什么心态会让人进入最佳状态，什么心态会让人有机会突破剑法桎梏，这都是古书主人的贴身感受，无疑是绝佳的宝贵经验。

“好东西。”

柳枫忍不住赞了一句，这书在他看来，比一本厉害的剑术秘籍还要珍贵得多，毕竟剑术秘籍大陆上多得是，但这种剑客大能所写的笔记，却是少之又少，当今之世，没有哪个高手会将自己的经验外传，所以经验就显得格外重要，对剑客而言，没有理论也许可以成为高手，但绝对无法成为真正的大师，所谓大师，自身要有一个知识的架构，如此才能博百家之长，创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和理论，然后坚定自己的道路和理论，向更高的境界前进。

“太好了。”

看着柳枫这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赵祯悬着的一颗心也是落了下去，这本古书，想来是柳枫所满意的。

“赵家主，你先回去吧，明日之事，我必定尽力而为。”心神暂时从古书从脱离出来，柳枫看了一眼赵祯，点头示意道。

“好，那就拜托柳兄弟了。”赵祯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旋即涌出了一抹喜色。

待得赵祯走后，柳枫心神重新沉入到古书之中，逐渐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