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细细品味之后,愕然发现这首仓促之间所得小诗,竟然也是一首难得的上佳之作,心中顿时对苏悦之才心悦诚服,随后喝彩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正在喝彩的众人,苏宛摇摇头,被人蒙在鼓中,还如此兴高采烈,今日这园中坐着的人哪里是京中的名流才女,分明就是一帮吃饱没事干的废物花瓶而已。
待众人喝彩之声稍落,一袭大红织金山海袍的云静雅在厅中扫视一圈,然后微笑着说道:“以本宫看,今日这百花诗会上的第一才女便非苏悦姑娘莫属。大家可还有不服?”
听到云静雅的话,苏宛心中一惊。若当真只是大夫人想为苏悦争些名头,现在已经足够。这百花诗会毕竟不能与金钗宴相比,不论是规格还是规模上,都比之差出好大一截。
可是若是之前计划好的,那么云静雅到现在就应该赏赐苏悦才对。但是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难道大夫人她们所图并非是第一才女这个虚名,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今日这百花诗会之上,苏悦小姐才思敏捷,在下确实佩服。只是,在下认为还有一人足以于苏悦小姐比肩,而且那人就在诗会之上。”
苏宛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李文公家的千金,她立在厅中侃侃而谈。而且话音方落,目光便转移到了苏宛的脸上,苏宛心中一惊,向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高踞首座的云静雅听到李文公家的话,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知道李姑娘口中所言乃是何人?百花诗会上有此能人,怎么不见她出来小露一手?”
李文公家的千金回身对云静雅说道:“回禀公主殿下,此人不但极有才华,而且跟公主殿下亦有不解之缘。”
听到此时,苏宛已经知道李文公家的千金说的是谁,心中更是清楚大夫人为何不对自己参加百花诗会横加阻拦,原来诗会之上早已经给自己设好了陷阱。不管自己来不来,这陷阱都躲不开。
若是自己不来,大夫人自可替苏悦自吹自擂,在外人眼中,大夫人乃是苏宛的母亲,自然会一碗水端平;若是苏宛来了,早已准备好的难题会将苏宛难住。无论如何,苏宛在今天,都只能成为苏悦成名的垫脚石。
这便是大夫人的计划,在百花诗会之上,让京中的名流才女们看着自己被苏悦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苏宛冷笑,本来自己不曾洞悉你们的计划,故此不敢轻举妄动。未曾想到你们的计划竟然如此幼稚,今日本宫便让你们看看,当日能得陈朝举国称赞之人是何等威风!
此时,云静雅的声音正好响起,“莫非,李姑娘口中所言之人乃是当日金钗宴上夺得金钗的苏宛苏姑娘?”
李文公家的千金微微一笑,“公主明鉴,正是金钗宴上夺得金钗的苏宛苏姑娘。”
经过李文公家的千金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想起,当日金钗宴上夺得金钗的苏宛也是威武候府的小姐,而且是苏悦的姐姐。看来今日,众人要看一出姐妹相争的好戏了。
这时坐在云静雅身边的齐若冰低头看着大夫人,“苏夫人,今日苏二姑娘可曾到场?”
大夫人起身回答,“回夫人,悦儿跟宛儿都来了。”说着转身对身后的苏宛说道:“宛儿,还不赶快起来拜见公主殿下与房夫人?”
众人一起看向大夫人的身后,都想看看这金钗得主到底是何等模样。园中只有极少数有心人,方能从大夫人的话序之中,琢磨出在大夫人心中,苏悦的分量比苏宛还要重上一些。
见到事情临头,已经打定主意的苏宛起身,落落大方的向上首的云静雅与齐若冰行礼,“苏宛见过公主殿下,见过房夫人。”然后又转身冲四面行礼,“苏宛见过众位小姐。”
坐在上首的云静雅看着一身莹白的苏宛,微笑着问道:“既然苏小姐在场,刚才为何不将你的诗作拿出来躺大家赏析一番?是看不起本宫的赏赐,还是见到苏悦上场,你心中便害怕了?”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宛。众人仔细回想,方才的确未曾听到苏宛有何诗作。如此盛会,苏宛竟然一诗未做,不是看不起公主与房夫人,便是不会作诗。
听到云静雅话语之中包含的杀机,苏宛怡然不惧,身上莹白雪袍轻振,织金暗花在众人眼中若隐若现,“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苏宛不是看不起公主殿下的赏赐,更不是心中害怕舍妹。只是见到舍妹上场,心中不愿伤了姐妹之情,更不愿伤了舍妹的心,所以才不作诗。”
仅仅是几句话,便将苏宛从之前看不起公主的罪人,变成心疼自己妹妹的好姐姐。更是将逼迫苏宛出场的李文公家的千金与云静雅变成了挑拨姐妹之间关系的小人。
云静雅听到苏宛的话一窒,很明显她听出了苏宛话中隐含之意。不过,云静雅仅仅是一个呼吸便恢复了正常,“苏宛姑娘此言差矣,百花盛会只是切磋诗词之道而已。若是苏悦能从与你的切磋之中进步,岂不是比你退而不战要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