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慧娘听了,立刻看向她,“请她过来说话。”
孙家的大管家比那押送孙建章的人提早过来两日,想着打点一下,希望让孙建章少受些罪。
打听着孙家那管家要过来给母亲请安,慧娘便派了杨翠过去听消息,她担心姐姐,也想知道眉山那边的情况。
二伯父虽从来都待她无情,但大伯父大伯母他们都是好人。
“是!”
“孙家应该并没因这事就迁怒二姑娘,那孙家总管对太太恭敬着呢,还给太太带了许多礼物。”杨翠坐在慧娘下首,回禀今日所见。
慧娘听了禁不住松了口气。
见多了因娘家败落就不待见儿媳、甚至休妻的例子,前世做赵家媳妇更是深切体会了这一点,她自然担心这个,更何况姐夫的牢狱之灾也是源于肖家,起源于她。
要不是她,又怎么会牵连姐夫。
如果姐姐真的因这个就失了幸福日子,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
“只是那孙家总管说二姑娘有些不好,整日忧心忡忡的,还总是自怨自艾,孙家老太太很担心对孩子不好,让太太写信劝她呢。”杨翠又道。
听了这个,慧娘禁不住满心愧疚。
姐姐是知道姐夫帮自己这件事的,估计是羞愧,觉得愧对姐夫,愧对孙家。
“县主,您不要担心,回头您也写封信给二姑娘,劝她宽宽心,我回来时太太正给二姑娘写信呢,只是太太一封信总是写不好,写着写着就又哭了,哎。”杨翠叹息。
慧娘听了一愣。
母亲是因不知该如何劝吧。
罪魁祸首是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
“县主放心,四老爷也跟着过来了,带了许多好东西和银钱,说帮大老爷和姑爷走动呢。”杨翠又道。
慧娘点头。
四叔当然是想走贞娘的门路,托吴家,只是不知会不会有作用,证据确凿,十分棘手。
“姐夫和大伯父他们可还好?”慧娘又问。
“二老爷没什么事,只是大老爷病了一场,好在大太太已经托了闺中时交好的几名夫人,一番打点,那差役们不只没亏待大老爷,还帮大老爷请了大夫,又尽心照顾,才没事了。”
“哦。”
慧娘又是一阵愧疚,自肖老夫人逝世后,大伯父一直都身体不好,这会儿又摊上这事,当然是雪上加霜。
“至于二姑爷,听说……听说在冀州时曾吃了些苦头,不过后来孙家使了许多钱,才没在给姑爷苦头吃。”之后杨翠又道。
慧娘听了,心头又是一阵难受和忧虑。
姐夫是白身,当然就免不了经受刑罚。
在冀州怎么都好说,一旦到了京城,再有云华两家盯着,情况更是堪忧。
打发走了杨翠后,慧娘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一直到很晚。
又隔了几日后,慧娘去见了四叔肖志水。
侍郎府被封,肖志水只能住到段氏兄长那里。
段府在城门处,距离香坊这边颇有段距离,一个时辰后慧娘才到了段家门口。
“到底还是跟来了。”翘儿扶着慧娘下马车,坐在车辕上的小美立刻凑上来,悄悄对慧娘一指后面。
慧娘看一眼远远的骑在马上的人,不置可否。
穆文在香坊里并不受欢迎,慧娘甚至连住处都没给他安排。
但好在这穆文要比自家兄弟活泛些,不顾门房大叔的拒绝,赖着住在一边的一间客房里,一旦慧娘出门立刻全副武装得跟上。
慧娘不想他跟着,今日走的是后门,却没想到这人还是跟来了。
段家的人迎上来,一直将慧娘迎到里面肖志水住的院子。
肖志水正和肖二商量着什么,见了慧娘来,立刻让肖二去倒茶。
肖志水比上次慧娘见他瘦了些,脸色也不好。
慧娘见了,心里沉沉的。
“慧姐儿,听说你从华家搬出来,住到香坊这边来了,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的……”看着慧娘,肖志水开口。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希望慧娘能平安,毕竟当初他们为了荣华富贵,并没全力阻拦慧娘嫁入华家。
“四叔,这些就不要说了。”慧娘却快速的打断了他,“还是说说大伯父和姐夫他们的情形吧。”
肖志成和孙建章在三日前就被押解到京,暂时关在大理寺。
“当日我就想去看他们,不过并没进去,大理寺探监又哪里那么容易,昨日已经让人去找了贞姐儿,只不过皇上那边越发不好了,吴家似乎也无暇顾及这事,这样下去,只怕你大伯父和你姐夫都不好……”听慧娘问这个,肖志水脸上的忧虑更甚。
慧娘听了一颗心禁不住如同沉进冰冷的湖水。
隆和帝病情加重,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吴家忙着部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是懒得再管肖家这枚棋子吧。
就是真的弄清楚静娘抗旨私逃的事不是大伯父主谋,但一个失察失职之罪,再加上丁忧,大伯父很难再翻身。
不见那些门生故吏都纷纷退避,就是大伯母的娘家都没出面吗?
沉默了一阵,肖志水对着慧娘,开口,“慧姐儿……”
“呃?”慧娘看向他。
“算了,没什么,你回去吧,我还有事。”但肖志水又对她摆摆手道。
“四叔是不是想让我……帮忙?”慧娘并没如他所说,起身回去,而是又问。
肖志水一愣,然后摇头,“静姐儿逍遥了,你却入了牢笼,如今哪又有还拖累你的道理,再说,华家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扳倒肖家的机会?”
“四叔放心,见大伯父和姐夫一面,估计我还是有办法的。”却没想到慧娘却道。
“真的?”肖志水听了禁不住一喜。
慧娘则是点头。
回到香坊,慧娘便让小美将穆文叫了过来。
见自从来了后、就一直未理过他的慧娘传召他,穆文自然很是惊异,站在慧娘面前,有些束手束脚。
“穆文,去和你家主子说,我想见见我姐夫和大伯父。”慧娘看他一眼,然后慢慢开口。
穆文一愣。
“这点事也不成吗?”慧娘又道。
“二少奶奶,容我去将这事秉过主子。”穆文又道。
慧娘没再说多说,点点头。
……
“关东那些响马,其实根本就是张程的私家军,张程和吴渊又是姻亲,这次张程假借擒获什么响马头子要押送上京,根本就是阴谋。”华国公府上的书房内,云战正蹙眉看向对面的华正兴。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实在没理由阻止。”华正兴看他一眼,又道,“不过,从陕西进冀州,必要经过川西,我们可以请焦将军帮忙。”
“这要看贤侄的了,那焦大奇可是一向不好说话。”听了这话,云战则是看向坐在下首的华又廷。
华正兴与文长史,以及另外几个文臣武将也看向华又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