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子是做惯了这种事吗?”慧娘强忍着将手中端着烛台砸过去的冲动,冷冷的看着屋里多出的少年。
再以这种方式相见,她真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下去了。
“当然不是!”华又廷似乎也很不好意思,垂眸避开慧娘的目光,“实在是有事情要姑娘帮忙。”
又是这句!
慧娘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情绪,脸沉如水,深蹙蛾眉,“不要多说了,我帮不上你。”
“姑娘又何必,只是记默一份东西,对姑娘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华又廷却依然平静。
“我虽是肖家人,但却只是个弱女子,你又何苦一再为难?”再想起白日吴家洲的纠缠,慧娘只觉得烦郁而悲伤。
华又廷听罢一愣,看向她,当对上那双明眸里隐约闪烁的水光时目光不由微微一闪,沉默了一下,才道,“这是最后一次!”
这次轮到慧娘愣怔了,与他对视,希望从他那双深邃眼眸眼眸中看出些什么,但令她失望的是,什么都看不出。
“希望公子这次能言而有信!”明知这没什么用,可是慧娘还是将这话说到了前面。
华又廷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对于他这种似乎在突然间失了兴致的举动,慧娘理解成他不想遵守诺言。
只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对策,这次之后,她绝对要与他再无瓜葛。
之后慧娘问华又廷让她默什么,华又廷说明晚再拿给她。
慧娘听了禁不住在心里一叹。
这就表示她要接连三晚睡不着觉了,今晚已经过去了,明晚记东西,后晚默东西。
……
“慧儿,你怎么了?会不会也感了风寒?”
喝了几服药,宁氏已经好多了,这会儿正在董妈妈的伺候下喝银耳羹,冷不防一抬眼,就看见那一边正帮她削莉的小女儿正长长的打呵欠,连眼泪都流出来。
“嗯……有一点,天气反复,难免,没什么的……”慧娘只能顺势装病,但鉴于以前被李氏灌过药的经验,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但谁知……“什么叫没什么,赶紧回屋歇着,我会立马叫你翠姑姑过来帮你去请大夫,还有这几日就先不要再管那些杂事,养好身体要紧。”
“娘,这可不行……”慧娘听罢急了。
铺子刚刚上道,她怎么能不管……
“怎么不行?什么能比的过身体,难道想日后……咳咳……日后和我一样吗……咳咳……”听她这么说,宁氏顿时来了气,一生气就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娘,你别生气,我听你的话。”慧娘吓坏了,赶紧帮母亲抚背。
“慧儿,你年纪还小,不要这么大心思,还是身体要紧,再说当初你开铺子说的是试手,千万不要让自己太累,嫁妆娘会帮你准备的。”董妈妈也端了茶水给宁氏喝,宁氏那咳才终于压下去了,只是又开始训导女儿。
女儿有作为,她当然骄傲,但是却更心疼女儿。
都说到嫁妆了,慧娘还能说什么,只能满口应下。
只怨那华又廷……
诊病吃药一番折腾后,慧娘苦不堪言,不过也有好处,一是终于不用再面对那恶心人吴家洲,再就是好好睡了一半日。
到了晚上,慧娘果然分外精神,只是还是早早上了床。
她早早安定下来,值夜的梦儿才能早睡。
梦儿早睡了,她才能见华又廷。
华又廷这一夜还是来的特别晚,一进窗子,慧娘立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受伤了?
慧娘不由上下打量他,黑色劲装齐整干净,白玉面孔从容俊逸。
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呀,大概是伤了别人吧……
华又廷从怀里拿了几张土黄色的布帛递给她,“半个时辰姑娘能记下吗?”
慧娘接了那东西过来,扫了扫,点头,“差不多吧。”
华又廷也就不说话了,自动去帮慧娘用帷帐掩了窗子。
慧娘则是坐在灯下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地图以及战略守备,应该是某两个江湖门派据点的地图兼布防图。
这人这是要收归这两大门派吗?
那些地图还好说,但这阵法之类的慧娘一点也不懂,所以增加了记忆难度,好在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