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医院的路上,余生的一张小脸无比的苍白,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紧绷的神经下,是一颗跳动不安的心。
秦崇聿不时地伸出手握一握她冰凉的小手,轻声安慰,“放轻松,安安没事的。”
余生看着他,一双碧眸里带着丝丝的泪。
“不许哭,都跟你说了没事的。”
“可是……”余生嘴一撇,哭了起来,她的心里真的很不安,很不安。
她这一哭,让本来心里就十分担忧的秦崇聿更加的慌乱,急忙将车子停在路边,“阿盛听话,不哭,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余生是真的很害怕,一是担心儿子,二是担心她自己。
越想心里越难受,越难受眼泪越止不住。
秦崇聿好哄歹哄的这也哄了半个小时她才不哭,他这才赶紧启动车子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看到走廊里黑压压地站着的一群人,余生眼前一黑,直接的昏了过去。
秦崇聿手忙脚乱地将她送到检查室,看着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
检查完后余生还没醒来,秦崇聿出来询问余平安的情况。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立轻叹一声,“佣人说两个孩子在后院的船房里玩,突然念念就大喊,等他进来就看到安安躺在地上,我问了念念,念念哭哭啼啼地说不清,这孩子被吓坏了。”
“念念呢?”秦崇聿这才发现没看到秦念。
“我没让他来,你妈在家看着呢。”
秦崇聿眉头皱了皱,“我妈回家了?”
秦立“嗯”了一声。
前段时间秦立和赵兰大闹了一场,两人要闹着离婚,赵兰气得回了娘家,有半个月都没回秦宅了。
昨天秦念嚷着说想奶奶,秦立这才让秦海给赵兰打电话。
“我听你电话里说是吊灯砸到了头?”秦崇聿皱着眉问。
秦立点头,佣人进去的时候就见吊灯在地上碎着。
秦崇聿的眉头越发的收紧,吊灯能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我记得去年夏天才装修好的。”
“是啊,所以我也奇怪,吊灯怎么能突然掉下来,而且还正好砸到安安的头,念念说他在窗户边站着,安安在一旁坐着。”
思索了一会儿,秦崇聿问:“你让人看着现场了吗?”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连一件,让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秦立一愣,他倒忽略了这件事,“没有,我现在让人去守着。”
“还是我让李峰去吧。”秦崇聿连忙给李峰打去了电话。
抢救室的门这时候从里面打开,护士长急匆匆地走出来,“秦先生,这孩子是熊猫血,现在急需输血。”
“熊猫血?”
秦立和秦崇聿都是一愣,两人都清楚地记得一个多月前的亲子鉴定,秦崇聿跟余平安是非亲子关系。
可秦立和秦崇聿都是熊猫血,就连秦立跟端木百合的私生子端木离也都是这种血型,难道这个孩子的血型只是巧合吗?
一个念头在秦立的脑海里形成。
“崇聿,你先跟着护士去测血型看是否匹配,然后重新做一份亲子鉴定,我怀疑上次的有人动了手脚。”
秦崇聿点头,跟着护士长去了验血室。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血型匹配,开始输血。
几个小时的时间,秦立站在手术外,是一种异常艰难的煎熬。
以前的时候他一直觉得余平安不是秦家的孩子,所以根本就不喜欢他,再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对这孩子也跟对念念一般的亲,只是在这一刻,当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是秦家血脉的时候,他竟有些激动,甚至还十分的期待。
抢救室的红灯终于变成了象征生命的绿灯,门从里面拉开,秦崇聿脸色苍白地被从里面推了出来,意识还算是清醒的。
“安安怎么样了?”秦立急忙上前问。
秦崇聿虚弱地回答:“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吊灯没有正砸到头顶。”
秦立长松一口气,让护士将秦崇聿推去病房,他则站在门口继续等余平安出来。
没一会儿余平安小脸煞白地从里面被推了出来,还在昏迷着。
“我孙子怎么样了?”
“秦先生您别担心,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过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
秦立点头,一直跟着推车到了监护室外,护士没让他进去,他就一直守在窗户外看着。
余生是在中午的时候醒来的,秦崇聿输过血有些疲惫,在她边上睡着,她一动惊醒了他。
“安安没事了,我刚去看过。”他轻声说。
余生点头,“我想去看看他。”
“这会儿正在监护室里,等下午才能去看。”
余生一听是在监护室,眼泪说来又来了,但这次却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我想去看他,就站在外面看好不好?”
秦崇聿坐起身,点头,“好,那你听话,不许哭。”
“嗯,我不哭。”余生使劲抹了两下眼睛,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我不哭。”可眼中却明显带着转动的泪。
“真乖,穿上鞋子,我们去看安安。”
“嗯。”
从窗户里看到里面躺着的儿子,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小脸是那样的白,就连嘴唇都是白的,说好的不哭,可余生还是忍不住流了泪,慌忙抬起手去擦,鼻音浓重地问:“他是怎么了?”
“在后院的船房里跟念念一起玩,吊灯掉下来砸到了。”秦崇聿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住她,索性就跟她说了实话。
余生拉着他的手,喃喃地问:“吊灯怎么会掉下来呢?怎么会掉下来呢?”
秦崇聿将她搂在怀里,“只是巧合,别胡思乱想。”
余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看着监护室里可怜的儿子,心里一阵阵的揪着疼,眼神却渐渐冷却下来,就连泪雾都掩盖不住那森森的凉意。
如果这件事不是巧合,不是偶然,那么不管是谁,她都一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这一定是带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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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出了这样的事,这会儿也不安宁。
李峰接到秦崇聿的命令后带着一行人就朝事故现场赶去,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了解差不多了。
秦念因为受到惊吓,开始发烧,赵兰带他准备去医院。
在门口,李峰跟赵兰走了个照面。
“你来干什么?”赵兰问。
李峰恭敬地欠了欠身,“回太太,我接到秦先生的命令,现在赶去安安少爷出事的现场,您这是去干什么?”
“多管闲事!一个野种,死了才好!”赵兰瞪了他一眼,命令司机赶紧开车。
“太太慢走。”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李峰的眼眯成了一条线,慵懒而危险。
“李助理,我们该走了。”身边的保镖轻声提醒。
李峰这才回过头,人群分成两队,一队去了后院的船房,一队留在前院,将秦宅里所有的佣人聚集。
很少有人知道,李峰面上是秦崇聿的私人助理,秦氏集团的一个小股东,实际上,他的真正专业是一名侦探。
李峰跟左阳师出同门,只不过那时候的左阳叫林阳。
勘察现场,李峰很快便发现了蛛丝马迹,但他未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