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颜为秋海棠拭泪的动作倏然顿住,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秋海棠期期艾艾,还有垂着眸慌忙擦着泪,一副死不承认自己哭了懵懂无辜的神情,她五脏六腑有些抽搐。
她的意识很清楚地告诉她不该笑、不能笑,但她面部肌肉的神经又有些不受她控制,她脸上的神情,便一直扭曲再扭曲,最终扭曲到五官变形,手有些颤抖。
秋海棠一直埋头专注地擦着脸,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哭,应当高兴,当他终于止住了奔流而下的泪,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待他抬起头来,看见的便是对面的人十分怪异的表情。
他怔愣一瞬,旋即微微凝眉,疑惑地问:“公主,你这是做什么?腹痛?”
他想了想,觉得腹痛不该是这种看上去痛并快乐,有些像便秘的表情,便道:“公主,你是不是想出恭?”想出恭但又记挂他,所以便一直忍着。
墨惜颜双眉抖了抖,手也猛地颤了颤,没忍住便“噗”的一下笑喷了出来,幸好她及时别过了头,这才避免了喷秋海棠一脸的唾沫星子。
“公主!”秋海棠的眉拧得更紧了些,直觉墨惜颜此刻的怪异与他有关,心里有些不爽。
“呵呵!”墨惜颜捂着嘴闷笑了两声,然后便赶紧止住了笑,转头看着秋海棠,她笑得有些谄媚。
“好了,没事了,我不笑了。”然后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对了,你用过晚膳没有?”
秋海棠凝眉看她,心下狐疑地回道:“用过了,公主呢?”
“我还没用的,不过方才我已经让府里的管家吩咐下人去准备吃的了,大概一会儿就能送来。”
“公主还没吃啊?”秋海棠微微一惊,“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吃?你都去见谁了?”怎么会忙到连晚膳都忘记用?
最后一句疑问,秋海棠并未问出口,但他心里确实有这样的疑问。
墨惜颜抓着秋海棠的手,无意识地在上面揉啊揉摸啊摸的,占着秋海棠的便宜。“你是关心我呢?还是关心我去见了什么人?”
手背上的动作轻柔似水,被那人揉着的地方渐渐生了热,还有些麻,那麻麻的感觉透过手上的经络传至秋海棠的心里,让他有些心痒。
“我当然是关心你了。”秋海棠回答着,心里却在想,公主出去到底都见了些什么人?那些人到底是男是女?是不是只有男人?他们见面都谈了些什么,为何一谈便是一整天?
“哦?”墨惜颜轻笑,“真的?你不在意我见的人是男人,你不吃醋?”
若不介意,怎么会站在外面等她?
若不介意,他的手怎么会那么凉?
说谎,可是要仔细构思的,这般漏洞百出,叫她怎么信他?
他知道她是出去见人了,想必也从叶护卫的口中知道她见的人当中有男人,所以心里才会有些许彷徨和凄凉,所以才会那般呆呆地望着天,所以才会在望天时露出那种迷茫苍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