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在繁星闪烁的空中,凉爽的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梅州郊外一座破旧不堪的寺庙里,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正背着月光站在那破损的佛像面前。
一侧月光打在投在他英俊的脸上,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显得尤为冷酷,偶尔飘来的一阵夜风吹起他黑色的衣摆和乌黑的长发,他一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显得甚为阴鸷,气氛诡异。
“竟然连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都杀不了,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那男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语气甚为生硬冰冷。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小看了这个女人在纳兰恒心中的位置。竟然派了那等高手去保护她们。
这一路上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为护送定华公主的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
今天终于是逮住机会了,他以为自己的人已经成功引开了那些顶尖高手,谁知道隔壁屋里还藏了好几个,关键时刻杀了出来,还将自己派出的四个武艺高强的杀手给杀了。
真是气死他了。
再不下手除掉这个定华公主,到时候东盛和南诏国一旦正式结亲,再要除掉可就难了。
那个站在黑衣人身后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主子,其实不用杀这个定华公主,只需要杀了宇文贺和宇文丽那两个南诏国的公主和皇子,到时候南诏国和东盛国,势必是要闹一场的。如果我们能够拉拢南诏国,到时候东盛国自然是我们囊中之物了。”
闻言,那男子立即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阴狠,那双阴鸷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扫面前这个低首俯身的人,后才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别看宇文贺有些吊儿郎当,其实他身边到处都是高手。再者说,他的姑父现在已经是东盛国的君主了,纳兰恒势必是会保证他们在东盛国的安全的,自然是不好下手的。”
“若是咱们能寻到机会对宇文丽下手,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只需要将这事情嫁祸到那个宸王府的身上就可以了。反正前段时间宸王妃与宇文丽结怨的事情到处都传开了,事成之后只需要将这事情嫁祸给宸王妃,岂不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那黑衣男子听后在心里那思索了一番,觉得此事的确是可行。
宸王妃如今已经是东盛皇帝的儿媳妇,足可以代表皇家。若是她将宇文丽给杀了,南诏国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再者,他也的确需要除掉这个慕容玉姌来给自己的妹妹腾位置。
他知道,慕容玉姌一日不除,他妹妹想要嫁给宸王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
而据他所知,宸王纳兰澈对这个王妃简直可以说是爱妻如命,若是南诏国想要让宸王妃偿命,纳兰澈必然是第一个不答应的,两国自然结下矛盾。
若是纳兰澈愿意交出宸王妃去偿命慕容玉姌这个钉子也就拔出了,若不是愿意,那么在皇帝的心中肯定会记恨慕容玉姌。
这么一想,那黑衣男子倒觉得此事的确可行。“你立刻去安排。确保不要漏出任何破绽。”
“主子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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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华公主在梅州遭遇刺杀的事情传回了京城,纳兰恒虽然对定华公主只有感恩之心,却也实在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有没有受伤。
纳兰恒的心腹侍卫回道:“皇上放心。您派去的都是顶尖高手,定华公主和两位小皇子都没事。如今那道路已经修好,大约三日之后她们便能抵达京城。”
闻言,纳兰恒极为难看的脸色这才稍微平复了些许。
但是一想到有人竟然敢刺杀他的孩子是自己的女人,心中那股火焰再次滕然生气,目露凶光。“如此就好。只不过,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刺杀定华公主和朕的两个儿子?”
心腹冯悦道:“这个……属下还没有查出来。”
纳兰恒冷哼一声,宽大的袖炮拂起一阵凉风。“仔细的去调查清楚,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臣遵旨。”言闭,冯悦立即去安排了。
纳兰恒坐在御书房的,双手扶额,无声的叹息。
自他登基以来,朝中的事情真的忙的他焦头烂额,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很多时候都是身边的人提醒他,他才知道时辰。
其实南诏国那个定华公主来东盛的事情,实在还是有些仓促的。
朝中局势还不稳定,虽纳兰灏的事情未动国本,可如今前太子纳兰泓的党羽又一直对他心有不服,他只怕这些人迟早会成为祸患,而如今边境又有滋扰,若是现在铲除了纳兰泓的那些旧党羽,恐怕事情会更为复杂。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派人去刺杀定华公主和他的两个儿子,岂不是更让他心中烦闷么?
最让他心酸的,是纳兰澈和纳兰汐对自己的不理解,也是让他忧心的一大原因。
到时候定华公主和南宗泫,南宗沅来到京城之后,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其他风波来,他那个宝贝女儿的性格……他多少有些耳闻的,只怕……会更加怪罪与他。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寿康宫一趟。”纳兰恒身边伺候的太监从门外进来,低着声音说道。
“母后?可说有什么事情吗?”
“太后娘娘并未说有什么事情,只说请您去一趟,让您见一个人。”那太监回道。
纳兰恒想着最近朝事繁忙,的确有几日没有见到太后了,心中自然升起一股愧疚。“也罢,有几日不曾去向母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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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后一个凉亭之内,赵太后正坐在凉亭中与慕容玉姌和安阳郡主说着话,几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气氛看起来甚是温馨和谐,其乐融融的光景。
安阳郡主脸上就像一把冰刀似得的刺的纳兰恒内心一阵生疼,他想起自己的儿女这些年来过的那些日子他的心就疼的慌。
可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纳兰澈和纳兰汐对自己的不理解和那副冷冰冰的脸,才是最他有些受不了的。
“皇上驾到。”老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凉亭之中的几人纷纷停下了谈话,望着长廊的方向。
慕容玉姌端起温婉得宜的笑容起身向纳兰恒行礼。
而安阳郡主原本是不想起身的,却是被赵太后一个凌厉一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向纳兰恒行礼。
口中喊的,却不是父皇,而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