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之后,时光流转,路途漫漫,眨眼便已是入冬之际。
寒风瑟瑟,冬雪飘然,天际虽是挂着一轮暖阳,却也无法温暖这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地。
前往东盛京城的路上放眼望去兼是一片雪白。
因是昨夜刚刚下过大雪的原因,今日的行程却是放慢一些速度。
马车内也早已经备好了一些无烟炭火,虽是外面寒风有些刺骨,几辆马车内却也是温暖的。
慕容玉姌窝在温暖舒适的软榻里,身子依靠在纳兰澈身边,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暖手壶,这是她来到古代的第一个冬天。
而她一向怕冷,即便在马车里,也着着厚实的冬衣,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纳兰澈拥着她,手里却是拿着一本记录着朝堂各方势力的书册细细观看。
见纳兰澈一直翻动着书册,慕容玉姌坐直身子,双目微眯,说道:“纳兰灏最大的优势在与他军方有人,比如……我那爹爹,还有琳贵妃的母族。琳贵妃的哥哥一直镇守北边,这么多年北境也是相安无事,而她的父亲也曾经驰骋沙场,历下不少汗马功劳,也是两朝将军,威望自然不用多说。”
语毕,她自茶几上端起一杯冒着缭绕雾气茶香的白玉茶盏,淡淡抿了一口。
随后接着说道:“而纳兰泓这个太子,自然最大的优势便是沈丞相。当然,沈丞相作为两朝重臣,自然身后的势力当然也是不容小觑。这两人的夺嫡之争如今已经是白热化的阶段……不过我却想不明白,纳兰渊身份相较于两人实在低微,竟然也妄想参与夺嫡,若不是背后有人指点,恐怕他也没办法做到隐藏的如此之深吧。”
纳兰澈轻轻望了慕容玉姌一眼,微微笑道:“你分析的不错。即便是现在,也无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纳兰渊。起先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凭他的出身却要参加夺嫡之争呢,且是一直在暗处。如今想来,正如你所说的,背后自然是有人在为他谋划。”
“若是我们将纳兰灏和纳兰泓一同打压,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纳兰渊?纳兰渊既然长久以来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到时候纳兰泓和纳兰灏一倒,想要收拾纳兰渊……恐怕要多费一番周折了。”慕容玉姌说道。
“你放心,纳兰泓还不算太蠢。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配合着乾坤殿的人,详细的调查了纳兰渊在朝中的势力。只要知道纳兰渊背后有何人支持,我自然不会让他的日子过的舒心。”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从乌尔国回来,自然是要送些礼物给这些堂兄堂弟的。这样一来,这个年过的……当然是要更加热闹一些了。
“你可有想到什么主意?”慕容玉姌如今可最喜欢看别人的热闹了,反正她也觉得最近日子实在有些无聊的很。
纳兰澈却是朝她神秘一笑,说道:“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待一行人回到东盛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年尾。
虽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倒也总算是赶得上过年。
相较于夜寒月和萧靖瑄等人,纳兰澈和慕容玉姌对于过年却是与往日无大的差别。
纳兰澈父母已亡,只剩安阳郡主这个妹妹,大年之夜原本是要阖家团圆,可有生之年,却也是再也无法齐聚一堂了。
而慕容玉姌对于这个沛国公府,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对沛国公慕容青山更是没有一点的亲情可言。
过年与否,对她来讲其实并不重要。
不过从乌尔国回来之后,她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毕竟纳兰澈的毒已经被解,对于她来讲……那是她未来的夫君,是她将来的亲人,他能安好,她自然别无所求。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望着慕容玉姌缓步踏入墨竹院,赵嬷嬷与白雪不仅潸然泪下。
她们从未与慕容玉姌分开如此之久,难免心中会担忧与想念。
如今见她平安回来,自然是忍不住欣喜落泪。
要说这个沛国公府最温暖的地方,还是属她的墨竹院。
赵嬷嬷和白雪一心一意的护她这个主子,处处关心她,自然给了她不少感动与温暖。
见赵嬷嬷与白雪眼眶泛红,已有泪水忍不住从那略显沧桑的脸颊的滑落,慕容玉姌心中一暖,连忙上前握住赵嬷嬷的冰凉的手,笑道:“嬷嬷哭什么,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咱们该高兴才对。”
“是,是……小姐平安回来,老奴实在开心。这外头冷,小姐还是快些进屋吧。白雪知道您今日回府,早早的便升了炭火暖着了。如今屋里可暖和的很。”赵嬷嬷笑望着慕容玉姌,激动的说着。
慕容玉姌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两人一同进了屋。
身后,清霜,清雪与白雪也笑意盈盈进了房屋。
赵嬷嬷为慕容玉姌递上一碗冒着热情的姜汤,笑道:“小姐快些喝了这姜汤,驱驱身上的寒气。”
慕容玉姌含笑接过,随后喝了几口之后,便问着赵嬷嬷:“我走之后,没有人到墨竹院来找你们的麻烦吧?”
“自然是没有的。您走之后,奴婢听说国公爷还时常念叨您呢,想必心中可算是有您这个女儿的存在了。”对于慕容青山从前对慕容玉姌的不闻不问,赵嬷嬷心中自然也是恼恨的。
如今,慕容青山总算是心中有了慕容玉姌这个女儿,赵嬷嬷一方面觉得讽刺,一方面也为慕容玉姌感到高兴。
不过,对于慕容青山这种对她的关心,慕容玉姌显然是不屑一顾的。她冷冷的牵起嘴角,噙着一丝嘲讽与不屑,道:“呵,慕容玉姝孩子流产,慕容玉妡在宫里又不得宠,慕容玉婉也死了,慕容玉奷又还未到说亲的年纪……他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想当初,慕容玉姝两姐妹风光无限的时候,他可曾想到过我这个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