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南忽然感觉很难措辞:“怎么说呢,就是传说中的那些东西,会害人,会附在人的身上,吸人精血,最常见的一种呢,就是骗着你上吊,或者把你拉到河里淹死,做它的替死鬼……”
瞿南自己都觉得自己越说越不靠谱,怎么感觉自己就像街上算命的骗子一样,先胡吹大气吓唬人一番,再装着给人消灾来骗点小钱……
没想到的是,余阿全听了这话却是浑身一颤,以同他年龄不相符的敏捷扑了过来,一把抓住瞿南的胳膊:“瞿记者,你……你有办法对付那吸血鬼?”他咬牙切齿地恨声问:“你能对付得了那个害死小黄的吸血鬼?”
瞿南一听有门,索性就摊开直说了:“余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对付那东西的,采访倒是其次。”
余阿全激动得浑身颤抖,他颤声说:“公安都说小黄是被人杀的,可我觉着不像!这事他们又不让告诉别人,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变成了这么大点的一团……”
余阿全掉下泪来,放开瞿南的胳膊,用两只手比划出脸盆大小的一个圆圈:“我下班的时候小黄他还和我说话来着,可就变成了这么大的一团……它……害死小黄的这东西,它该死啊!小黄……小黄那孩子还没娶过媳妇呢!”
瞿南也见过黄新的尸体,那种惨状确实令人不忍目睹,对于余阿全这种和小黄很熟悉的人来说,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忽然变成一个皱巴巴的圆球,恐怕更是不能接受。他也看出来了,这余阿全就是个胆小又有些仗义的老实人。
瞿南拍了拍余阿全的肩膀以示安慰,中年汉子的脸上老泪纵横,眼巴巴地盯着瞿南:“你真的能对付得了那吸血鬼?”
瞿南叹了口气,点点头:“余哥,我尽力而为,你先别激动,我帮你把你身上的邪气驱一下。”
“邪气?”余阿全吓了一跳,立即反应过来:“那东西在我身上?我和它拼了!”
他嘴里说得硬气又厉害,可是脸色发白,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大片大片的汗。
瞿南随手一个清心诀点在余阿全的眉心,一股淡淡的白光从他的指尖注入余阿全的印堂,余阿全只觉得眉心中一暖,一股热气从眉心里钻进身子,全身登时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围绕了自己好几天的阴冷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没等他说话,瞿南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他:“喏,余哥,你把这张符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那东西就害不了你,我估摸着,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可以辟邪的物事,所以那东西才奈何你不得,不过时间再长一点,怕是也难免……”
余阿全听说自己也差点变成小黄那样的圆球,不禁后怕不已。当时他小心地把符纸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感觉心里有了底,登时勇气大增,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一定要陪着瞿南去馆里抓那只该死一万遍的“吸血鬼”。瞿南拗他不过,只得带着他进了展览馆。
而现在,瞿南看着余阿全跌跌撞撞好像见了鬼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转过头去看墙上的照片——也怨不得余阿全害怕,大概是因为展览馆平时观众比较少,占地又大的缘故,空旷的馆内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再加上这里本身就有一股子邪气,人一进来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照片里的老妇人黯沉的眼睛盯着瞿南,相框的边缘在不知不觉地变化着,慢慢地向两边舒展变大,老妇人的身子渐渐地显现出来,对着瞿南露出一个丑恶之极的狞笑,指甲极长的两只枯手扒着相框的两边,就要钻出来。
瞿南运起灵力感觉一下,附在照片上的这只邪物,实力也很一般,倒真是不知道它哪来的勇气竟然当面挑衅自己,怕是这蠢货把自己当作身无灵力的普通人了。
“哼哼,看你的手法就知道是本地人,那帮洋鬼子可没有你这样儿的!”
瞿南一声冷笑,这声冷笑中带上了三分灵力,邪物一个激凌,扒在相框上的手一抖,停了下来,那双黯黑的眼睛狠狠地盯了瞿南一眼,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面目扭曲地继续向外爬。
在瞿南看来,这种程度的邪物根本就不值得自己费多大力气,他并不急着动手,稳稳地站在原地,只等着这只邪物爬出来,还有话要问它。
邪物爬得很慢,那张枯瘦的脸上神情扭曲,扒着相框的两只爪子不停地向下滴着腐臭的黑色血水,不知是相框束缚了它的行动,还是它故意爬得慢些,好给瞿南更多的心理压力,总之,这只邪物的动作很慢,慢得瞿南都有些不耐烦了。
瞿南慢悠悠地向后退了一步,以免弄脏自己的鞋子,他倒真不怕这邪物弄出什么花样来,毕竟实力上的差距摆在这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邪物堪堪从相框里挣脱出来,刚一落地就探出两根污浊发黄的獠牙向瞿南扑过来。
这时,走廊方向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