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来,苏利拍下许多满意的作品,同时乌娅还帮他做好了两个漂亮的野鸡标本。
这样开心而轻松的日子过了两天,苏利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前天遇到的怪事。他把野兔交给乌娅提着,自己拿着枪,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山涧里走去。
山涧的小溪边经常有野兽来喝水,苏利昨天就在那儿拍了一副特别美的小鸟儿饮水图。
不过他今天的目地却不在摄影,而是想亲手打一个猎物回来,因为动物在喝水的时候总是比较放松警惕,而且小溪边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遮挡视线,对于苏利这个近视眼来说,瞄准猎物要容易得多。
两人走近小溪,已经可以隐约听到潺潺的水声,乌娅用手里的死兔子逗着杠子,漫不经心地走着,崎岖的山路对她来说好像极为平坦,她就像脚下长了眼睛一样,走起来极为轻松。
苏利却很是紧张,他看到小溪边有一个白色的小动物在饮水,身形比兔子大些,却又不像是大型的猛兽。
他紧张地瞄准着。
越来越近了。
那只动物忽然警觉地抬起头,向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苏利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黝黑的眼睛,粉红的鼻头,雪白的尾巴拖在草地上,那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有感情似的,向着苏利看了过来。
苏利心里一紧张,扣动了扳机。
“砰!”狐狸消失了,苏利自己倒被枪响吓了一跳。
乌娅停住脚步,低声惊呼:“咦?是白仙?”
白仙?苏利感觉背后发凉,不自觉地又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的遭遇,急忙追问:“什么白仙?这不是狐狸?”
乌娅的表情很是凝重,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白影消失的方向:“是狐狸。”
乌娅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你不该打它的,幸好没打中。”
“为什么?”
“我们这儿的人是不打狐狸的,尤其是白色的狐狸……”
话刚说了一半,两人就听到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似乎有人在远处放了一个极响的炮仗。
苏利一怔:“这山里还有其它人打猎?怎么听着不像枪声?”
乌娅却是侧着头倾听,神情严肃。
砰!
砰!
又是两声沉闷的炮响。
乌娅也顾不得那只白狐了,拉着苏利就往回走,脚下走得飞快的同时低声对他解释:“不是打猎,寨子里有老人走了,放炮通知所有的人,我得回去帮忙。”
“走了?”
乌娅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就是去世了。”
苏利一愕,随即心里有些窃喜,他紧走几步跟上乌娅的脚步,心说早就想拍一下少数民族的葬礼,却一直没机会,这下子倒是正好,瞌睡给了个枕头,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
……
是她?
当苏利看到过世的老人的照片时,吃了一惊。
照片上的老妇人黑而瘦,满脸愁苦的皱纹,一双黯沉的眼睛。苏利记得,自己见过她——正是前几天在街边向自己索要食物的老妇人。
她死了?苏利想起前几天见到老妇人时的情景,谁也想不到仅仅隔了两天,她就死了。
乌娅和阿鬼都去灵堂帮忙,苏利站在外面感慨了一会儿也就平静下来,摆弄着相机试着取景,不经意间听到旁边几个妇人的窃窃私语:“木阿婆也真是命苦,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饿死的么?”
“儿子养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每一个都推来推去不管她,最后她还得在街上讨饭。”
灵堂方向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
“这时候哭又有什么用,活着的时候不管,人死了倒都成了孝子……”
“谁家的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灵堂方向传来一声喝斥,一个汉子手里挥舞着木棒追着杠子跑了出来。
木棒狠狠地落在杠子的后腿上,杠子哀嚎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
汉子兀自怒气不休,挥舞着木棒追赶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杠子的影子这才罢休,悻悻地咒骂着走回来。
“杠子!”
苏利低喊了一声,追了过去。
许多地方的民间是不允许狗和猫之类的动物进入灵堂的,据说那样会使尸体诈尸,苏利不是不懂得规矩,只是没想到刚才杠子还在他脚边趴着吃东西,一转眼的功夫就跑到灵堂里去了,估摸着这懒狗是去找乌娅,却没想到犯了忌讳被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