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竟然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然后莲生轻笑一声:“你先说。”
“按照我们大人的性子,恐怕姑娘的河灯已经在他案头了。”
莲生装作吃惊的样子,呀了一声:“郁大人这般恶劣嘛?这个都要去拿来看呀。”
月光再美也毕竟只是月光,乾二没有发现莲生眼中闪过的狡黠,他点点头接着说:“我家大人做人做事都极为执着,所以……”他停顿一下,看了莲生一眼,急忙将视线投向前方的客栈灯笼上:“如果不想和他牵扯太多,请不要随便招惹他。郁大人性情喜怒难测,他的好和坏,不像明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乾二,你这是背后说自己的上司了。”
他话里有话,莲生自然听得出。
“是,算是朋友的忠告吧,如果姑娘当我是朋友的话。”
“我接受你的忠告,锦衣卫指挥使,不是我这样的平民丫头高攀得上的。我如此拼命帮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出身。”莲生叹口气:“乾二,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无力,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只能狐假虎威的依靠锦衣卫,只要有个女吏的晋身,会改变很多。”她认真地看着乾二:“做为朋友,你会帮我吧?协助我破案?会吧?”
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生动可爱,乾二如何能拒绝,点点头。
“姐姐,乾二哥,你们回来啦!”
刚进门,就看着芳生和夜生迎出来。
“你再不回来十二弟就要去找了。”
“跟这两位大人和乾二哥,我如何能有事,倒是你,今日可是锋芒毕露,怕是有人晚上要睡不着咯。”
莲生笑眯眯地点了芳生脑门一下:“谢谢你这般维护姐姐,我心里真是高兴的紧。”
“你是我姐姐,那些人这样编排你,万万不能忍。”
“哈哈,某些人今晚睡不着那怪谁,谁叫他心里有鬼。”夜生也跟着笑道:“他到是聪明多了,现在也会躲在幕后,用小卒子打前站。”
“有鬼有鬼,小卒子小卒子!”
几声像是咬到舌头奇怪的声音响起,夜生忍不住浑身一抖“天啊!”
莲生指着飞过来的鹦鹉忍不住大笑:“小武,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日子,你可不要吓唬人啊。”
“这鸟啊真是机灵的。总这么悄无声息的飞过来,一点声都没有,要不是知道是它,真以为要活见鬼了呢。”小伙计拎着大铜壶从厨房出来,接着说道:“各位客官,热水烧好了,可以洗漱了。”
莲生听到小伙计的话,心里一动,看向乾二。
乾二发觉的到莲生目光炯炯,忍不住心里一荡,却听莲生说:“我有个办法,也许能行!”
时间已经是深夜,窗外还是一片淡淡月华。
今天给穆云平写了两个牌位,能红觉得心里舒服很多,也安稳了许多,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
“能红,能红。”一个古怪的声音忽然在睡梦中响起,这声音好奇怪,像是谁被剪掉了舌头一般。
能红心里一紧,还在安慰自己:又做梦了,只是做梦而已。
“能红,能红,我死的好冤。”
是梦啊,真的是梦啊。
能红喃喃自语,这时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寒汗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她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那么,这难道不是梦?
能红坐起身子,披上衫子,抚着脸望着窗外:一定是睡迷糊了,自己吓自己。
今天是鬼节,民间说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所以和尚道士们才会念经超度那些亡魂。想到这里,能红觉得胳膊上一阵颤栗,她裹紧了衫子,起身拨亮了油灯,就听着里面大小姐问:“谁在说话?”
“没人,你睡糊涂了。”
“能红,我是穆云平!”
接着又是一声古怪的声音。
“啊啊啊啊!”听到穆云平三个字,里间的任小姐忽然间惨叫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这声音格外的凄惨,划破夜空的沉寂,整个任家都被吵醒,丫鬟婆子纷纷起来探头,议论着:“天啊!可是大小姐的疯病又犯了。”
任家已经被吵醒了,乾二只能抓着小武,用轻功轻点几下匆匆跳出墙外。
“如何?”
“任家果然有问题,任家小姐听到穆云平三个字就发疯。”
“发疯发疯你发疯。“小武跟上一句。
“闭嘴。”乾二点了小武的穴位,对莲生说:“我们回去。”
说着闭眼说了一声“乾二无礼了。”
接着用一块帕子包在手上,然后拉起莲生的手,运用轻功几个起落。
莲生听着耳边风声,余光瞥见乾二脸板着死死的,隔着帕子还能觉得他的手微微发抖,忍不住轻笑一声,乾二身形一滞,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