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那个满脸温柔笑意,待人和善的慈母,竟然就这样走了! 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房遗爱恨那些下手的人,可是他更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的勤快!若是那个冬日自己不那么勤快的话要是送货的是冯老三的话,也许,也许自己现在还能清闲无忧的跟他们一起生活在大安坊!
“咔嚓”一声闷雷外头酝酿了两天的雨,终于哗啦啦的降了下来。
窗外的细雨飘飘洒洒的下了三天,房遗爱也在床上不言不语的躺了三天。
看着房遗爱不言不语,呆呆傻傻的望着帷帐的样子房夫人的心都快操碎了!双鬓平添了几根白发。房玄龄也在这几天苍老了不少。青娘也跟着动不动就哭,一个劲的追问二哥怎么了。就连房遗直也消瘦了不少,一会儿安慰母亲一会儿又要宽慰妹妹,还要照顾不懂事的小弟。
杜荷、长孙涣和程怀亮三人得到消息后,见了房遗爱的样子,直闹到长安县衙非要彻底追查此事!好在三人还算明智 没有告诉在军中受训的秦怀玉和陆义两人。
出事当夜的雨水湮灭一些证据,两具歹徒的尸首也在当夜被盗。
得知诚索全断的消息后 震怒的不只是龙颜,还有秦程两位,以及杜家!房玄龄只是面寒如霜,却不肯多置一词!侯君集却摆出老神在在,一副与己无关的看戏样子。
大家都是通透人,谁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只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最后这个案子也只能是在三天之内草草的了结,推到劫法场的反贼身上。
至于李世民如何斥责侯君集,侯君集如何回家教女,那就不是外人能够插嘴的事情了。。
三天之后,天放晴了。
房崎扶起房遗爱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坐起身子,房夫人接过莲儿递过来的药碗,轻轻的吹凉,还是不放心的尝了一下温度,觉的合适了,这才送到房遗爱的嘴边。
“娘,二哥会没事儿?”青娘趴着房夫人的腿边,望着神情默默的房遗爱,期盼的问道。
听了青娘的问话,房夫人执着汤匙的手轻轻的一抖,里头的药液洒在了房遗爱的衣襟上,双眼也不由的红了起来。把汤匙重新放回碗里,房夫人背过身子抹了下眼角,这才强颜欢笑的对青娘说道,“青娘乖,你二哥吃了药就会没事了。青娘要乖乖的,别闹你二哥,知道吗?”
“嗯,青娘不闹,青娘等二哥吃了药养好身子,再陪青娘。”青娘使劲的点着头保证道,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兰儿,带小龘姐下去午休。”房夫人对旁边的兰儿吩咐道。
虽然有些不舍,可是一想到自己保证过要乖乖的,青娘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兰儿下去了。
“唉!”目送走了青娘,看着房遗爱的样子,房夫人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充满了心痛和无奈,还夹杂着丝丝的埋怨。
正满脑子回想着芸娘的点点滴滴的房遗爱,记忆中芸娘对于自己老惹冯铁匠跳脚的行为,发出的好笑又无奈的叹息,正好和房夫人的这声叹息重合在了一起!
一声叹息,狠狠的敲在了房遗爱的心间!
房遗爱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看到了房夫人憔悴的面容,被房夫人鬃角的白丝,狠狠的刺痛了双眼!
自己是有三对父母,可是前世的父母这辈子是见不到了,现在芸娘死了,冯铁匠下落不明,自己怎么可以再不知珍惜的惹得房夫人为自己痛心伤神!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却都不如惜取眼前来的实在!
恨最好还是埋在心中,眼前的恩情却是不能补报。
在莲儿和房崎喜极的目光中,房遗爱努力的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抚在了失神的吹着碗里药液的房夫人的脸颊上,摸着房夫人鬓角的白发,房遗爱张口说道,“娘,孩儿知错了,让娘替孩儿操心了。”
“遗爱?遗爱!”房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扯着嘴角,歉然的望着自己的房遗爱,连手里端着的药碗砸在了自己脚上,冒着热气的药液洒在了自己的身上都不自知! 喜极而涕的抓着房遗爱抚着自己鬓角的手,伸手摩擦着房遗爱的脸颊,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只知道说,“好,好,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了。”
莲儿摸着眼泪,拾起地上的药碗,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吩咐厨房给房遗爱端饭去了,顺便让菱悦再给房遗爱熬碗药。
房崎稳稳地扶着房遗爱的身子,也跟着不停的抹眼泪。
听到房遗爱回神的消息后,刚回房脱了外衣准备午睡的青娘,穿上鞋子,挣开兰儿和清萝的手,飞也似的冲进了房遗爱的房间,爬上房遗爱的床,钻进房遗爱的怀里,噙着泪花,唧唧咋咋不停的朝房遗爱抱怨。
房遗直过来看了一眼,确定房遗爱真的回神了,这才送了口气。
得到房遗爱回神的消息后,无论是李世民、房玄龄,还是秦琼、程咬金、杜如晦、孔颖达、虞世南等人,就连侯君集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至于松口气的原因为何,也只有个人心里明白。
整个长安城的气氛,似乎也随着这个消息,伴着雨后的阳光,跟着松快的不少。
安抚了青娘,就着房夫人的手,房遗爱吃了两碗清粥,又让人请来黄太医把了下脉,确认真的没事了,房夫人这才在房遗爱的催促下,放心的带着青娘回去休息。
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只留下房崎,房遗爱这才问道,“我记的晕倒之前手里有张纸,你可见了?”
“少爷,在这。”房崎从怀里取出叠放整齐的四方纸,递给了房遗爱。
“可有别人见过这张纸?”房遗爱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问道。
“除了那天一同进去的乡间大夫之升,就只有小的知道。”房崎说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又认真的看了一便上边的字,这才递给房崎,说道,“烧了。”
“是,少爷。”房逸忧郁了一下,接了过来。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