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住在这里吗?”安夜锦端坐在那里,调整好表情,再次开口问道。
其实她刚刚听到司徒亦在院外弹琴也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司徒亦会寻来这里,本以为他是过来寻夜辰的,没想到夜辰已经离开了,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里是秘宅,且房间很多,夜辰留给了她八名女侍女,身手都是不错的,留下司徒亦住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司徒亦是男子,且与她有着婚约,这样身份敏感的男子与她住在一处秘宅,恐怕不好吧?
就算安夜锦此时的名声已经是一名寡妇了,可是如此与一名男子同住一处,还是会引人是非的,所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便是如此。
司徒亦听了这个问题之后表情依旧四平八稳,坐在那里十分自然的开口:“你也知道,水月郡主来到我那里,我十分的苦恼,想着寻一处风景不错的秘宅躲躲风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有人弹琴,觉得抚琴者水平不佳,调子却是不错,听了片刻,随即自己练了一段,就被你请进来了。”
他大摇大摆的讲着瞎话,安夜锦也就努力克制情绪的去听,心中却觉得这男子无耻。明明是追来的,还要讲这么多没有用的话来,之前他还说,心知肚明就好,此时就开始编瞎话了。
“我瞧着这附近的宅子不错,想要买上一座,这几日就让薛安帮我打听打听,未办稳妥之前,就多叨扰妹妹了。”
这就是要住下了。
“恐怕……”恐怕不妥几个字还没说完,司徒亦就已经转过身,手指抚琴,随即开口:“作为报答,这几日我就教妹妹弹琴,你看如何?哦,对了,我说不定能够辅导一番盏乐呢,这孩子悟性高,讨人喜欢,我甚为喜爱。”
安夜锦的话被堵了回去,她坐在那里看着司徒亦抚琴,只好叹了一口气。
司徒亦的条件听起来很不错……
吃过晚饭,司徒亦坐在正厅教导盏乐下棋。
安夜锦吩咐侍女去收拾桌子,自己则是坐在桌前看司徒亦教下棋。
司徒亦会让子,被让子一方中腹优势巨大,只要善加利用,尽量把对方势力压制在边角一隅,即可获胜。可司徒亦的大局观当真了得,总是能把盏乐压制住,使其连连告负。
“棋力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到的,它需要时间的磨砺以及经验的累积。与此相依的,则是对于全局的把握与棋理的参悟。在对局中,我们常能发现有许多棋理和生活哲理是相通的。有些棋子,看上去价值很小,却是关系到周围几块棋死活问题的“棋筋”,不可轻弃。而有些大龙,看似长长十数子,其价值却和“累赘”无异……”司徒亦坐在那里,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架势身体斜斜的靠在一处,看着棋盘,嘴里讲着道理,棋盘上将盏乐步步紧逼。
棋下三盘,已是夜深。
“盏乐早眠,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看了看时辰,安夜锦终于开口。
盏乐很是听话,虽然这一局未下完,却也是败局已定,当即就穿戴整齐,站到了一边:“感谢大人不吝赐教。”
司徒亦嘿嘿一笑:“规矩太多了,不必如此客气的。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盏乐听到这句话,当即抬起头来看向安夜锦,见安夜锦依旧拄着下巴看棋盘,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刚刚离开,安夜锦却突然伸出手,在司徒亦的颈椎上的一处一推,他当即一声闷哼,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了软榻上,嘴中一声呻吟哼出,显然是被安夜锦这一下弄得十分狼狈。
“亦哥哥总是喜欢这般斜靠,可是因为身体不适?我刚刚看了一下,可能是骨骼不好,妹妹可以帮你开一副单子,好好调理一番。”安夜锦温和的问道,温声细语,甚为关切。
司徒亦嘴巴微张,要说什么却未能说出来,最后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听到骨头嘎嘣一声,当即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