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婵因私下里早就到城北的宅院去了过好多次了,所以这一次过去,熟门熟路,也没有什么好惊奇打量的。
倒是李名远和文娴,乍一见竟然是二进的宅院,虽然外表并不华丽,但是所用的砖木看起来都十分牢固,也雕有一些简单的图案,一看就值不少钱,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心里对于李小婵背着他们有了这么一所宅院,很不是滋味。
但是,李名远和文娴已经认定,李小婵所拥有的城北的一切产业,都是姚怀瑾临走之时替她置办的,他们俩虽然眼红,但是也不敢真的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几句阴阳怪气的酸话发泄而已,李小婵并不放在心上。
过了前院,一看后院那用整块大理石雕刻的影壁,上面浮雕着一些精致的图案,李名远和文娴更是嫉妒不已。这走了一圈,他们可算是发现了,虽然这座两进的宅院从外表上看起来很是普通,但其实用料都十分上乘,内部的装饰虽然简单但也十分精致,十足的不露富。
文娴忍不住,酸不溜溜地对李名远抱怨道:“她倒是好命,什么都有人送,而且送的还都是那么好!”
李名远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到底比文娴多了几分见识,所以他收敛自己的心酸眼红,正色低声训斥道:“别胡说!怀瑾对小婵好,那是小婵的福气,也是咱们李家的福气!你要是还想以后安安稳稳地攀住姚家,那就别在小婵面前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惹得她生气!”
李名远可是很清楚,一旦李小婵真的发怒起来,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即使是两败俱伤,只怕李小婵也会在所不惜。
文娴似乎也想起李小婵以前一些决绝的作为来,心里一颤,乖乖地闭上了嘴。过了片刻。文娴又主动上前,亲亲热热地挽住了李小婵,母女俩看似和睦融洽地去收拾房屋去了。
待一切收拾停当之后,李小婵便着人找来了租约到期的佃户们。洽谈接下来租约的事。
没想到,最后,却是所有的佃户都来了,十几个人,都挤在门口,怯怯地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十八九的年轻姑娘。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就是他们的雇主,但是他们还是惊异,一个年轻的姑娘竟然拥有这么多田地。
“大家都进来吧。”李小婵微笑道。
那些佃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才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都挤在一处,偷偷地打量着李小婵。
李小婵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废话,直言道:“我请大家来。是因为租约的事儿。眼下,你们当中有些租约已经到期了,所以我想问问,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半天。终于有人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我们不打算续租了。”
紧跟着,又有人说:“我们,打算解约。”
接着,整个前厅里,便都是这种沸沸扬扬的声音。
李小婵很是惊愕。她原本是打算收回一部分土地,但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人都不打算再继续租种土地,这让她愕然。
半晌,李小婵沉下脸来,问:“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都突然决定不再租种田地。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些佃户见李小婵生气了,顿时都有些惶然,对于他们这种以种地为生却自己没有土地的佃户来说,最害怕的就是雇主生气了。
半晌,才有人颤着声音说:“我,我们听说,要打仗了,所以……”
李小婵没有听那人接下来怎么说,只是蹙眉想,半年前姚怀瑾才和她说战争最快也要大半年才会打起来,但是,这才过去多久,她还没有从姚怀瑾的来信中得到风声呢,怎么这些佃户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值得细细思量。
不过,对于本身就打算收回土地的李小婵来说,佃户们此时不再续租土地的举动,并不会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想了想,李小婵便笑了,对着佃户们说:“租不租种土地,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是,你们一时间都不再继续租种土地,我拿着那么多田地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打算招长工来为自家种地,不知,你们当中谁有意愿留下来?”
那些佃户们听李小婵这么说,顿时都高兴起来,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说自己愿意,甚至还有人说,自家的全部人口,都愿意来李小婵这儿做长工。
原本,这些人只是怕仗打起来,他们种了粮食也是白种,反而赔了租金,这才想要解约的。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以土地为生的人来说,一旦离开了土地,就基本上没了生计,所以,对于今后的生活,他们也很担忧,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