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婵一听廖云清这么说,顿时十分赧然,说:“都是我不好,不会盖房子,却还学人家画什么草图,给大人添乱了。”
姚怀瑾见状,忙笑道:“哪里是你的错。你的草图,工匠们都看过的,纷纷赞扬你设计得巧妙。只是,工匠们忽略的小细节,被王梅香别有用心地利用了。你也说,你不会盖房子,能够设计出那么精巧的育种房草图来,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要不是你的草图,只怕这些西川府有名的能工巧匠,自己也设计不出来育种房。”
姚怀瑾这么说的时候,虽然是要宽慰李小婵,但是也算是真诚,毕竟,西川府也没有匠人见过晾晒葡萄干的荫房的。
不过,这话落在了李名远的耳朵里,就成了别样的关切了,这让李名远十分开心,连忙说:“二公子真是心善。小婵,还不快点谢谢二公子。”
李小婵心里泪奔,谢毛啊,场面话而已嘛!不过,想归想,李小婵还是老老实实地谢过了姚怀瑾,两个人又说了一些没有营养的互相吹捧的话。
“对了,李姑娘打算从何处着手,开始工作?”廖云清转入正题。
谈到正事,李小婵也正了神色,说:“得先把育种房里的土翻好。整个西川府府城近郊的土质都差不多,所以也不用特别从别处挖来土壤做实验。另外,就是得选好种子。过一段时间,各个村子的赋税就该上缴了,到时候从中遴选那些优质高产的种子来,做样本。正好在这之前,我们可以抓紧时间,把育种房里的一切打点好。”
姚怀瑾点点头,说:“有什么吩咐,李姑娘只管直言。”
廖云清也附和道:“就是。大人一早就嘱咐过了的,无论是人力、财力、物力。只要是李姑娘需要的,我都会尽力安排妥当。另外,为了预防有突发情况需要李姑娘先及时处理再呈报,大人还特意批示了杂交育种的专款给李姑娘。一共是五百两。稍后,就请李姑娘随我一起去府库领取登记。”
五百两!
这个庞大的数字,顿时让李名远和李小婵都大吃了一惊!那可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巨额财富。
“大人还说了,若是经费不够,李姑娘尽管去找他批示就是了。”廖云清笑道“只是这笔款项用于何处,还请李姑娘自己记录明白,免得有人从中得利,中饱私囊,到头来背黑锅的却是李姑娘自己。”
廖云清的这个“有人”。指的是李名远和文娴夫妻,还有是一些故意拔高价格的工人或者是商家。
“这个我晓得。”李小婵笑道,就算是姚士卿不特意吩咐,她也打算这么做的。
“既然大人都安排妥当了,那不如我现在就出去找几个短工。先来将育种房的地翻一翻,土质松软,才好种粮。”李小婵说。
“任凭李姑娘安排。”廖云清笑道,又问:“是李姑娘自己去挑人,还是我去寻人?”
“要是廖先生没事,还得劳烦您带路。我对着府城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请人。”李小婵回道。
“李姑娘客气了。”廖云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办,还请李姑娘稍待片刻。”
“我跟廖先生一起去吧。”李小婵忙说“想来以后请短工的时候很多,总不能每次都劳烦廖先生帮忙。我也跟去,正好认认路。”
廖云清想象也对。自己一向忙碌,未必每次都有时间帮李小婵找工人,便笑着点头同意。
姚怀瑾和李名远原本也要跟去的,却被廖云清以府衙中不可无人主事给拒绝了,只是吩咐了马恩厚赶着马车带他和李小婵去请短工。
马车一路疾驰。却是停在了牛马巷。
故地重游,李小婵万分感慨,想当初她因为红姑的事,没少折腾,这才有缘得见姚士卿,谁承想如今,她竟然攀上了姚士卿这棵大树,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利用前世所学,施展抱负。
这难道就是祸福相依?
李小婵兀自感慨的时候,廖云清也在一旁边走边介绍起了牛马巷:“自打上次大人审理了何氏和红姑意图强占你家田地的事之后,就借机整顿了整个牛马巷。但是牛马巷一向是穷街陋巷、惹是生非的地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看不上这里。大人谋算之后,便将先前在牛马巷居住的良善平民还有周围的穷苦百姓都搬了进来。这些人为了谋营生,就开始给人做工。时间长了,这牛马巷便成了工人的聚集地,倒是方便了人来招工。”
“那可不。”随来的马恩厚补充道:“现在一些人牙子,也在这里贩卖人手,这牛马巷竟然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但是闹中有序,因为大人的特别看顾,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纷争之外,倒也从没有听说了这里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