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婵其实是故意这么问的,依她对王梅香的了解,只怕王梅香会借由此次的意外,想方设法留在府中,谋划她王梅香和姚怀礼的婚事吧。
果然,姚怀瑾闻言,想起王梅香曾经对李家人的伤害,顿时面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此事发生在我们府中,我们自然得对王大小姐负责。现在,王大小姐暂居府中养伤,只待腿伤一好,就将她送回自家王宅。”
李名远和文娴原本还一脸热切地期盼搬家,在李小婵代为拒绝的时候,李名远几乎已经忍不住出口反驳了。但是一听王梅香还留在府衙后院养伤,两人顿时就缩了脖子,跟李小婵站到统一战线了。
“既然府中还有事情未了,那我们一家就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了。”李名远说得诚恳,“就算是不迁居瞻远院,只要是大人想要了解的情况,下官一定会天天禀报的。”
见李家三口,均是一脸的坚定,说得又在情在理,姚怀瑾情知今天是没有办法说动他们了,只得放弃,心里却是憋着一股子气,恨不得将育种房事件的始作俑者和别有用心者都打上一顿才解气。
眼见着城门都要关闭了,姚怀瑾只得辞别,匆忙赶回了城里。
回到府衙,姚怀瑾直接去了姚士卿的书房,将在李家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姚士卿听。
姚士卿听完,先是很诧异地问:“李名远真能做得这么好?”接着又沉声道:“他们真的打算暂时不搬到瞻远院?”
姚怀瑾点点头。
“不搬迁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育种房还需要一段时间修缮。”姚士卿神色轻松起来,笑道,“只是,我倒是没有想到,李名远还有这份能耐。”
“应该是李姑娘从中帮了大忙吧。”姚怀瑾推测道,“要不然,怎么先前他自己交涉时,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一点好消息。”
姚士卿点点头。笑道:“能有个如此能耐的女儿,是他李名远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然,以他的秉性,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的生活折腾到何等凄惨的地步。既然有李小婵相帮,李名远做农监的事儿,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阻碍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育种房的事。”
说到这里,姚士卿不觉蹙起了眉头。
姚怀瑾也叹息道:“这事难就难在,馨儿也牵涉其中了。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若是王梅香有心宣扬。只怕于馨儿的名声有碍。”说到这里。姚怀瑾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姚士卿,有些为难地问:“爹还是坚持要李姑娘一家住进瞻远院吗?先前若不是爹有此打算,馨儿和夫人也不会受了王梅香的蛊惑。本想设计让李姑娘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反遭王梅香利用。到了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对于刘氏,私下里,姚怀瑾并不称呼她为娘亲,对于当年刘氏和自己母亲之间的波涛暗涌,他到底还是不能释怀。
姚士卿闻言,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声音也没有了一点温度:“愚蠢!难道我会因为什么“出师不利,天意如此”之类的蠢话,就放弃了杂交育种这等大事的打算?!那王梅香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话她们也敢相信!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教导!”
姚士卿事后调查。发现起因是刘氏和刘馨不喜李小婵一家搬进来,便自以为聪明地听信王梅香的蛊惑,说是只要用心在育种房弄出一些小意外,就可以跟姚士卿说这是上天的预兆,此事难成。且罪责在李小婵本人。要不然,怎么育种房早不出意外,晚不出意外,偏偏赶在李小婵来的时候出意外?所以,是坚决不能让李小婵一家搬入瞻远院的!
可是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刘氏和刘馨原本是施恩似的利用王梅香,到头来却反被王梅香摆了一道。
“我给她一个夫人的称号,那是抬举她!难不成,她还想左右我的决定不成?若不是看在怀礼和馨儿的面子上,我早就将她分出清苑了,免得脏了你娘的在天之灵!”姚士卿越说越气愤,想起去世多年的妻子,对刘氏的厌恶也更深了。
姚怀瑾想到幼时模糊的记忆,也皱紧了眉头,没有开口劝慰姚士卿。
“但是,王梅香有意借此机会发难,李名远一家又不愿意跟她待在一个屋檐下,迁居瞻远院这事儿,看来只能作罢。所幸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冷静下来,姚士卿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