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说,只要找了大夫来,一验便知。”姚怀瑾冷笑道:“五石散是禁药,流通很少,要查查经过哪些人的手,还是很容易的。”
王总管顿时脸色惨白,呆呆地跌坐下来。片刻,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一把拽着王大富,急切喊道:“老爷,老爷,你也得救我啊!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大小姐啊!”
王大富用力甩开王总管,怒道:“你私自做主,闯了这样的祸事,如今证据俱全,你要我如何有脸面向知府大人求情?知府大人公正无私,如何又会为了我的恳求而网开一面?”
王大富在不着痕迹地转移仇恨值,要是王总管真的在劫难逃,那也不能怪他不念旧情,要怪只能怪姚士卿过于清正,油盐不进。
可惜,王总管在王大富的教育下,早就变得跟他一样刁钻滑溜了,甚至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比王大富更懂得察言观色,揣测上位者的心思。如今眼见着王大富打算弃车保帅,他也不打算顾念旧情,彻底豁出去了。
“老爷,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如今,你竟是丝毫不念旧情,打算丢车保帅吗?”王总管阴阴地小声问。
王大富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他自认一向做事周全,没人能实实在在地抓住他的把柄,便冷下脸来,高声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吗?!我体念你是为梅香出气,才做出这些作奸犯科的事。但是,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我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心,罔顾国法?!再说了,就算是我为你求情,大人也绝对不会应允!”
义正词严,掷地有声,王大富这是铁了心舍弃王管家这颗棋子。
狗急跳墙,王管家眼见着王大富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他,再也不顾念以前的情分,磕头大喊道:“大人,小人有事禀告!王大富是如何赚取黑心钱的,小人知道得是一清二楚!请求大人允许小人将功折罪……”
“你给我闭嘴!”王大富厉声呵斥道,随即磕头大喊:“大人,是草民识人不清,养了这等祸胎在身边,做下了这等错事!草民教养不周,愿意承担责任!还请大人厘清案件,给这等狠毒背主的小人一个教训,整顿我西川府民风!”
眼见着王管家要拖自己下水,王大富干脆先下嘴为强,暗示自己只应承担管教不周之罪。
王管家见状,立刻将头磕头咚咚响,不管不顾地兀自滔滔历数王大富的欺民积财的罪行,从他微末之时,讲到如今的富可敌府。
王大富气得吐血,想要辩驳,奈何姚士卿一副耐心听着的样子;想要动手,奈何姚怀瑾一直在身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为免落个做贼心虚的罪名,王大富只得忍着。
李小婵冷眼旁观,这两个人狗咬狗,一嘴毛,分明是一丘之貉。
虽然王大富一向自认为做得隐秘,然而王管家毕竟也是精明之人,又经手过不少事,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王大富为非作歹的证据。
只是王大富为人实在是太谨慎,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全然信任,所以即便是加上姚士卿等人先前搜集的证据,依旧不充分,不能一次将王大富打回原形。
不过也大伤了他的元气,足以让王家从西川府巨富行列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