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远脱口而出:“买的人多,产量少,价格自然就水涨船高。”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
李小婵心底想,果然,李名远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不想地里种错东西,自己跟着倒霉,李小婵只得耐心解释道:“爹,西川本来就盛产棉花,再加上这几年天气干暖,最适宜棉花生长,产量怎么可能会少?”
虽然明白在泥巴里打滚儿长大的李小婵确实比自己更了解生产一事,但是又不想被女儿看扁,李名远外强中干地怒喝:“你,你知道什么!”
“爹,我知道的还不都是您教的,您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考考我罢了。”为了避免驳了李名远的面子反而会促使他错种棉花,李小婵只得违心地夸赞了他几句,又说,“这几天我听城里的商户们议论,说是这两年棉花产量高,价格却也这么高,是因为边境的战事。”
见李名远一副“我姑且听你说说”的样子,李小婵又接着说:“朝廷派了大批的兵士前往边境抵抗外敌入侵,军服军被等军需量大增,所以有心商户才故意抬高棉花的价格的。”
“嗯,爹果然没有白教导你!”李名远故作慈爱地赞赏道,又说,“既然这些你都知道,那就应该明白爹决定种棉花,是正确的选择!”
正确个鸟啊!
李小婵见李名远一副自得不已的样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糊涂的脑袋打开,重新组装一下,清理掉那些严重影响大脑运行的垃圾!
“可是爹,那些商户还说了,前不久朝廷派了使者前往边境议和,这战事,只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打不起来,边疆的军士也可能很快就要分批返回中原了。所以,棉花的需求量极有可能会大减。”李小婵将自己打听来的东西一一告诉李名远,又将今年的天气形势大致分析一下,试图劝阻李名远,“爹,再说了,前两年天气干暖,但是从今年开春起,雨水比前两年多了起来。最近天气更是长阴孕雨,只怕不适合种棉花。”
李名远听得将信将疑,一时没有拿定主意。
李小婵见李名远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谁知眼看胜利在望,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来!
一个平日里经常跟李名远厮混的狐朋狗友恰在这时来找他出去**作乐,见他眉头紧皱,就笑嘻嘻地问道:“哟,这是什么天大的事儿,竟然能难住咱们姚知府看重的门生?”
李名远先前私下里给姚知府写信,自称门生的事儿,早在他的朋友圈子里传开了;而昨日姚知府派两位公子亲自给李名远送来十六两银子以示嘉奖的事儿,他们也听到了风声。这不,一大早的就巴巴地赶来,想要分一杯羹。
李小婵眉头紧皱地看着眼前这个惹人生厌的不速之客,把他的那点儿小九九看得清清楚楚——对于李名远他们这个寒酸的花花书生圈子来说,十六两银子是一笔巨额财富,他们当然想来沾沾光,出去摆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