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元年,在莫国,是一个粮产丰收,人丁兴旺的好年份,商国,却是一片悲戚。
大年夜,商国皇帝尚应世遭人下毒身亡,因尚应世方才四十出头,并未早早的立下皇储,他这一死,商国的诸位皇子,便开始了夺位之争。
大皇子尚莫齐素不为商皇所喜,手中无权,却是嫡出长子,依着正统,该由他来继位,朝中一班老臣都拥立他,二皇子尚乐骋手中有十万精兵的兵权和商国最富庶的封地,在尚应世亡故后三日,就打着“为父守丧”的名义,带兵把商国的帝都七月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三皇子尚扶苏自幼聪慧,极得尚应世喜爱,一直养在**里面,虽未得封地和兵马,却是最通晓治国之道,手中,还有商国的传位玉玺,跟七月城中的许多大家世族关系交好,在百姓中,也是口碑颇佳。
之前几年,自莫国买去的优质兵器和铠甲,在这个时候,成了七月城守卫军的依仗,二皇子的精兵十数次攻城,均已失败告终。
但,人力有穷时,七月城可以不破,人,却还是要吃饭的。
二皇子围城三月,商路尽断,眼瞧着,城中的百姓都要没了粮食可吃,就要撑不住了。
“扶苏我儿,是我,开门。”
昔日里,最得商皇尚应世宠爱的妃子贤妃,也就是三皇子尚扶苏的母亲,在这紧要关头,终寻了个机会,趁着半夜,乔装打扮成了宫女,悄悄的溜出了自己的寝殿,敲响了尚扶苏仍未熄灯的书房大门。
这几日都在发愁应对的尚扶苏,听到自己的母亲夜半前来,先是一愣,继而,便快快的起了身,开门把她请进了屋子。
尚应世在的时候,贤妃便是众所周知的**智囊,此前,他去了几回,想求她出主意,都被大皇子遣去把守的人挡了回来,不想,这城将不保的要紧时候,大皇子也放松了警惕,给了贤妃偷跑出来的机会!
尚扶苏是个孝子,虽也对皇位有所希冀,但,却并不是野心,不然,也不会是三个皇子之中,最得商皇喜欢的,此前,商皇遇刺,他只顾着救商皇性命,全然慌了手脚,不然,也不至于让大皇子尚莫齐占了先机,笼络了一班老臣的支持去。
“父皇,你在天有灵,可要助儿臣一臂之力,待儿臣荣登大位,定不会轻饶了那害死你的孽畜。”
给尚应世的灵位上了炷香,尚扶苏才回转身,看向了已经在桌前坐下了的贤妃,恭敬的给她行了个礼,“母亲深夜前来,定是有吩咐给儿臣,你且快快的说来给儿臣听完,然后就回去安歇,此时,门禁森严,若是被大皇兄发现了去,可该给母亲为难了……”
“你父皇弥留时,曾给我留下了一只锦囊,说是昔日里,他的好友,莫国的纳兰丞相交给他的,日后,就留给想要传位的皇子,非到不得已,万不可拆开。”
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贤妃很是欣慰,她嫁给尚应世,本是遭家中逼迫,但,尚应世一直待她极好,十几年了,她的心思,也就慢慢的都落到了尚应世的身上,尚扶苏是她唯一的孩子,自幼便得尚应世宠爱,只是,她做梦都不曾想到,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尚应世会抓着她的手,把这么一个要紧的东西,偷偷的塞给了她,或许,尚应世最后的那句已经发不出声儿来的嘱咐,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句跟国事无关的话,可于贤妃而言,那却是,她这一生所闻之中,最动听的一句,尚应世说,“乐臻,此后没了我照顾,你自保重。”
“母亲……”
见贤妃说着说着话,就掉下了眼泪来,尚扶苏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的从衣袖里掏出帕子,递了上去,而没有着急的从贤妃的手里接那锦囊,“母亲莫要哭了,父皇在天上见了,可该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