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特准,允纳兰雪在家里休息调养了两天,其间,司马玉来了一次,给她送了些宫里的点心,纳兰雪怕是司马玉故意来试探自己,便嘱咐了自己兄长当时的始末后,让纳兰述出来应对。
让纳兰雪颇有些奇怪的,是司马玉并没有如她所料的那般言语试探,跟纳兰述的距离,也是始终保持着礼节该有的三步之远,就像,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一般。
或许,那一日,并没有露馅,只是我“做贼心虚”,太过紧张了。
待司马玉走了,纳兰雪才是稍稍松了口气,一边这般的想着,一边打开了司马玉送来的点心,伸手抓了一块儿出来,腻回软椅里面,吃了起来。
另一边,司马玉走出了司马相府,坐回了自己的车上,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倚到了软垫上,伪装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在司马相府这么一个“盛产狐狸”的地方。
司马玉愈发肯定,今天他所见的这个纳兰述,并不是寻常里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那个,虽然,他说话的方式依旧如前,但底气,却是有些不足。
司马玉仔细的观察过,今日的纳兰述领口开得很低,喉结明显,就像是故意要露给他看,跟他证明,自己是个男子一般,那喉结,也是货真价实,并非造假,可问题,也就是在这里,寻常时候的纳兰述,从来都是领扣紧系,从不打开的!
如果没有猜错,今天的这个纳兰述,才是本尊,寻常里,他所见的那个纳兰述,该是……纳兰述的孪生妹妹,曾为莫国立下无双功劳的,纳兰雪!那个传说中,八岁时去了封地,就留在那里,再也没回来过的奇女子!
司马玉沉默良久,便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以前,他是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在他想来,那不过是些说书人编纂出来,骗那些无知百姓的故事,可昨日,那一撇惊鸿,却是让他半点儿防备也无的深陷了下去,顷刻间放弃了挣扎,舍掉了骄傲,只想着,以后能娶了她,跟她朝夕相处,同进共退……
只是不知,如今的纳兰相爷,其实是纳兰雪假扮纳兰述的这事儿,自己的父皇是不是也知晓,若是知道……他的希冀,怕是,就要极难实现了!
司马玉知道,在司马青的眼里,国家社稷,远重于个人的得失,不然,昔日里,也不会把所爱之人拱手送去泗水国和亲,八年前的泗水之扰,与其说是泗水国主的贪心,倒不如,说是自己姨娘的怨恨报复,泗水亡,亡得不是一国江山,而是,一个女子,对舍弃她的那人的执念。
罢了,不想这些,待我登基继位,下旨封她为后便是。
司马玉长长的吸了口气,向后,又倚回了软垫堆里,抬起自己的双手,傻笑着看了起来,昨儿,他就是用这双手抱了纳兰雪,恩,左手,还碰过她的脸,若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来,他可真是想,从此以后,都不洗手了。
……
官学初行,得了极好的效果,天启六十年春所选拔官员,在各自入职之后,皆做出了造福一方的好成绩,司马青很是高兴,下旨续办官学,每年十月,通过考试招收有才华的学生,学制半年,毕业后,方可以参与正规的科考,科考成绩优异者,才可入朝为官。
另一方面,有了新鲜血液注入,纳兰雪提案的兵制改革,阻力也少了很多,仅半年时间,莫国原本的十户一丁,战时招募的兵制,就被改造成了更合理可行的“有志”和“常规”两相结合的兵制。
新兵制规定,凡有志之人,可参与每年春的选拔考试,考试合格者,即可入伍,入伍后,享受高额国家银饷,可升职武官,可于相应时期进入官学,接受等同于科考武试人员的培养,有功者,家人由国家供养,可与世族通婚。
常规入伍之人,也不用再跟以前般得常年困在军营里,只需每年的农闲时候集结,于原住地就近操演,农忙时,则各自归家务农,操演时,享受国家银饷,归家时,依职减免赋税。
新兵制一出,百姓无不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