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十五年,春,一游方杂医客居纳兰府,以妙方救回纳兰家二公子纳兰述性命,因药性过烈,致纳兰家二公子纳兰述毛发尽退,杂医有言,发可复生,髯须终生不长,纳兰相爷以纹银百两谢杂医,杂医收纹银后,于当日半夜离去,太医院士倾尽所能,终不得其踪。
天启五十五年,夏,纳兰郡主致信纳兰府,封地甚好,愿长居于彼,纳兰相爷允,遣数百家奴往照料郡主起居。
天启五十五年,夏,泗水国主背约,不肯将所输之地奉上,纳兰郡王病愈,以八龄稚子之口,斥举泗水国主劣行,撰文笔伐,其文若刀锋剑斧,似掷地而有声,引八国学子传抄,文成数日,致各地纸贵数钱,商,意,风三国君主闻之,皆怒,与莫国成四国之盟,断泗水八方出路,商贾不通。
天启五十五年,夏,帝以纳兰郡王护国有功,封三品学士,赐黄金千两。
天启五十五年,秋,泗水国主以使臣捧十九城城图至莫国临水城,帝封纳兰郡王为御史,前往临水城受图,路遇刺客,重伤,经讯,刺客为泗水国所遣。
天启五十五年,秋,纳兰郡王再撰文斥泗水国主不义,引莫,商,意,风四国联兵,压境泗水,泗水内乱起,泗水国主遇刺,亡,太子江越捧玉玺出城受降,以一国之权,换四国铁蹄不入,百姓安康。
天启五十五年,秋,四国盟四分泗水,纳兰郡王舌辩群儒,使莫国得二十八城,帝悦,封御史大夫,官居一品。
……
纳兰府的院子里,纳兰郡王仰面躺在湖边小亭里的一张巨大软椅上,以书覆面,像是睡得正好。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纳兰郡王的身边,“哈”的一下,突然出声,想要吓他一跳,却被他轻松的捉住,揪着拖到了软椅上,躺了下来,细瞧去,那小厮,竟是长了一张跟纳兰郡王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眼里,颇带了些女气。
“死丫头,又想吓我,当心我告诉爹爹去,让他收拾你。”
纳兰郡王笑着摘掉盖在自己脸上的书册,扭头,看向了那小厮模样的人,“我可是受了重伤的人,要好好儿养着的,哪里禁得起这般的被你折腾?”
“重伤?我呸!重伤个屁!”
小厮模样的人满脸鄙夷的冲着纳兰郡王吐了吐舌头,盘着腿,坐起了身来,伸手搔纳兰郡王的痒,“你就给我装!继续装!别停下,啊!那刺客,是我让爹爹遣人去假扮的,有几分斤两,我会不知道?装!我让你装!我痒死你!痒死你!”
“投降!投降!我投降了!我错了,错了,呵呵,痒,好痒,雪儿,好妹妹,你,你饶了我,饶了我罢,以后,以后我都不敢了!不敢了!”
纳兰述向来怕痒,被纳兰雪这么一挠,顿时就装不下去了,想躲,没地儿可躲,想闹,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宝贝妹妹,只好出言投降求饶,“你这都快比得上小神仙了,算什么,准什么,连泗水国会遣刺客来的这事儿,都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之前那么死硬的态度,被四国封境,没得通商了都不服软,咱们又没加码,他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通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简单的事儿,估计,也就只有你这笨蛋才会想不出来!”
纳兰雪笑着收了手,不再折腾自己的二哥,从一旁拾起了之前被纳兰述丢到了一边的书,塞进了他的怀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都是极好的长见识的法子,你这懒人,这般薄的一本书,你都看了三天了,这才看了几页,你自己说说?你还跟爹爹告我状,我没跟爹爹告你状,都算是我大方的了!”
“好妹妹,我错了,错了,行么?来,给你,这个给你,你可别跟爹爹说我偷懒没看书的事儿!”
一听纳兰雪要跟爹爹告状自己没好好儿看书的事儿,纳兰述顿时就老实了下来,忙不迭的从背后摸出来一只铁皮罐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大哥从泗水那边带回来的杏花糖,你的,该是已经吃完罢?”
“成交!”
纳兰雪满意的从纳兰述手里接了那铁皮盒子过来,半点儿都不犹豫的打开盖子,从里面摸了一块儿糖出来,塞进了嘴里,“这回,就给你保密一下,下回,你可别想再收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