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枝坐在京城新家的闺房里,对着镜子面无表情。春风催促她还是快一点,免得夫人又来催了。
华枝眼神空空,她像是在和春风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春风同情地看着小姐,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隔三差五地跟着老爷夫人出去赴宴。
华枝像个木偶游走在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中,接受她们的赞美也接受她们的敌意,那个自己最恨的后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满脸堆笑,向那些夫人们打听着哪家公子到了适婚的年纪,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
华枝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和自己的母亲比起来差了千万里,母亲在世时她只不过是家里的小丫头,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华家的夫人。
春风说的没错,夫人派丫头来催促了,说轿子都准备好了,老爷和夫人在花厅里等着呢,让华枝小姐穿的漂亮一些,因为今天要见的是一位贵人。
“小姐,你穿这件粉红撒花绸缎怎么样?”春风挑出一件来问小姐。
华枝看都不看道:“还是那件月牙白吧!”
华老爷五十出头,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红黑的脸堂上有一缕胡子,杂然些白须,华枝在心里轻叹,父亲还是老了。
华夫人从华枝飘然走出来时,她的眉头就皱了很深,嘀咕道:“今天去见贵妃,怎么可以穿的如此素净呢?”
华老爷对这个女儿心生愧疚,五年没有见面,女儿和自己越来越生分了,女儿越来越漂亮,和她娘一样出众,看着女儿让他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妻子。
“算了,时辰快到了,还是赶紧走吧!”华老爷说道。
华枝没有想到今天会跟着后娘去皇宫见菁贵妃,是父亲的堂妹,自己的姑姑,年纪和自己的亲姑姑华敏差不多大,三十左右,但比华敏有风韵更有气势。
父亲去处理公务了,后娘带着她穿过层层的宫门,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走着,进一道门换一个太监领着,宫殿的恢宏,皇宫的华丽她都无暇去欣赏,她只是盯着自己脚下的路一会曲一会直,一会是方砖一会是青石板,一会是鹅卵石,一会是红毯,她知道她离贵妃近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太监,告诉华枝的后娘,今天贵妃有些不舒服,她只想找华枝聊聊天,她上次见到华枝时,华枝还只有几岁。
后娘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很安分地在外面候着,让华枝跟进去,她提醒华枝千万别乱说话,免得惹贵妃不高兴。
华枝从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理睬过她,虽然两人一起进出这么多天,但她面对这个后娘永远有一种高傲的态度,让后娘又气又恼。
赵青山从码头回来,路过花园,看到一个人正坐在长廊下,背影很熟悉,他悄悄地走了过去,看见林圣文正在剥瓜子,面前有一小堆剥好的瓜子仁,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了?”青山想笑。
林圣文一点也不尴尬,他招呼青山坐下来,他笑着说道:“现在码头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太无聊了,就做些事打发时间。”
青山问他为什么只是剥为什么不吃呢?
“不如我们去外面的茶楼,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看着风景不是更好?”
林圣文摇摇头道:“外面茶楼哪有家里的茶水好,我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青山站起来要自己去吩咐下人准备两壶好茶。
林圣文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很是得意,他小心地用手帕兜起来回房间了,文小希正坐在窗前看书,见他走了进来放下书本,问他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林圣文的嘴角不由地有一丝笑意,他的眼睛里也泛关喜悦的光彩,他把手帕递到小希的手里。
小希打开一看是剥好的瓜子仁,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特别的香,她想吃可转念一想问这是小望给自己的东西吗?当时拿在手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香味。
林圣文很随意地承认是自己剥的,他伸出两只手,让小希看看他指尖的变化,小希纳闷自己又不是不会嗑瓜子,怎么还要他费神用手去剥呢?
“你才出去一会,怎么会剥这么多,你不会用嘴磕了一些吧?”小希想想有些恶心。
林圣文严肃地批评她道:“你这个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原本他拿过瓜子就想走的,可是秀儿提醒他,小姐前两天牙有些疼,不一定能磕成,于是她还自告奋勇地帮着剥了一会,可是林圣文实在看不得秀儿蠢笨的样子,也无法接受自己一个堂堂的林府当家的,竟然和一个粗胖的丫头躲在花园剥瓜子的事实,就把她打发走,自己剥了最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