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盼刚吃过早饭,姜周就来了,穿着他那件破棉袄,脚上套着一双旧布鞋,早晨凌冽的北风把他的脸吹得红通通的,还背着个篓子,篓子里放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两个黄面馍,还有一个水袋,这是他的午饭。
姜盼也差不多是这个装备,篓子是准备用来装找到的山货和野菜的,上山一趟不容易所以肯定就不可能只是砍柴,沿路看到的能吃能拿的东西都要拿回来的。除此以外,她还带了一把柴刀,这是和阿花婶借的,阿花婶家估计是天天用着这刀,因此刀锋磨得光亮。
“走吧。”姜盼锁好门后对姜周道。
姜家屯虽然四面环山,山头林立绵延不绝,每一座山看着似乎就在脚跟前,但其实不然,姜盼和姜周两人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下。
如果是平常自己一个人,姜周肯定是要往深处走的,他胆大力气也大,也不是第一次自己进山了,但现在他带着姜盼,就不太敢往里面去了,两人就在山脚往里一点的地方找能砍的枯树和去掰一些树上的细枝。但现在是冬天,山脚附近能砍作柴的树木和灌丛几乎都被人砍光了,两人找了一上午,才堪堪地绑了一捆,两人看着这么点的柴火都直皱眉。
中午的时候,两人简单地就着水袋的水吃带来的面饼和黄面馍。早上的时候,姜盼就特意烙多了两个面饼,这个时候,看到姜周只带了两个黄面馍,姜盼马上把两个面饼分给他,但姜周只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你自己吃。”
姜盼才不管他的拒绝,直接把面饼往他嘴里塞,还笑眯眯地开着玩笑道:“你看面饼都有你的口水了,你要不吃,我可不吃你的口水,况且咱俩都生死相交的的交情了,两个面饼你还和我计较?还有,姜周,我可是很看好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等着你出息了孝敬我呢,到时候山珍海味胡吃海喝,大虾都只吃不带壳儿的,所以在你有出息前可别先饿死了,不然我就亏大了。”
姜周嘴角微微抽搐,面无表情地听完姜盼的玩笑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抓住姜盼把面饼往他嘴里的塞的手,把面饼拿过来一口一口地咬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吃得格外的仔细。
姜盼被姜周刚刚那一眼看得有点发毛,不自在地呵呵笑着,然后道:“姜周,要不咱们再往里走一点吧,半天功夫才这么点柴,拖出去一天都不够烧。”
姜周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嗯了一声继续吃面饼。
吃过东西后,两人稍微歇息了一会。休息够了就收拾东西继续往山里面走,那一捆绑好的柴火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先放着,等回头再来拖。
姜盼是个方向感特别差的人,大山越往里走,树木越茂盛,光线就越暗,特别是冬天,没有太阳的,方向很难确认,她跟在姜周身后走着走着怕跟丢了,就直接把手放在他背着的篓子上,姜周感觉到了身后的力量也没吱声,只是脚步放慢了很多。
两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姜周终于停了下来。
姜盼定睛一看,一棵已经枯死并开始腐朽的大树就在眼前。
姜盼高兴得几乎没跳起来,绕着树走了一圈,准备找个好下刀的地方把这树放倒。但没想到刚走到树干的另一侧,她就惊喜地发现了一大片已经干枯了的木耳。姜盼顿时激动起来,连声喊姜周拿篓子过来,然后把干木耳摘了个干干净净,一片都没放过。
“咱们回去蒸木耳吃。”姜盼高兴地宣布。
姜周听到那句咱们,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下。
摘完木耳,姜盼就挑了个地方让姜周下刀砍。姜周力气大,加上这树已经开始腐朽,姜盼还帮忙着使劲推树身,因此合二人之力,没多久,大树就应声而倒。
两人又动作麻利地把树枝砍下来,放作两堆,用藤条捆得结结实实的,留了个绳头,用来到时候拖着回去。
把这些都弄好后时间又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姜盼累得坐在捆好的树枝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用手锤着自己的胳膊腿。